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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驰一铭还在写字,这种分指手套给学生写作业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他第一次有些犹豫。
许久,他拉开拉链,把手套放进了怀里。
像揣了这年冬天的一丝暖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进屋以后,驰一铭连忙说:“哥,你回来了。”他关上门,隔绝外面的冷空气。
驰厌点点头,打开袋子,袋子里还剩一只不动认命的斑鸠。
其实过年他和驰一铭相对来说好过许多,毕竟过年家家户户吃得都不错。然而到底是少年,饭桌上邓玉莲拼命给自己女儿夹肉夹菜,驰一铭和驰厌一人一碗饭,不能再多。
他们都很饿。
驰厌在长身体,平时干的又是体力活,他觉得自己胃像个无底洞,能吃下三大碗干饭。
赵家这点养猫养狗一样的饭,让他晚上有时候饿到都睡不着,家里存折的钱不能动,他们都还没有念过高中,不知道一个孩子念高中到底需要多少钱,所以想吃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
两个少年自己打水拔毛开火。
驰厌挖了土洞,又用砖砌起来,驰一铭早早削好了木头签子,把瘦巴巴的斑鸠烤了。
外面一场银白的大雪,落得厚厚的压在树梢。
斑鸠被烤得金黄,皮脂泛出油花,撒上调料以后,香气被关在小小的屋子里,驰一铭盯着它能盯出一团火来。
“哥,我们一人一半。”
驰厌罕见沉默了一下,他说:“你吃,我吃过了。”
两只斑鸠,本来是为自己和驰一铭准备的,过年就当给自己加点荤了。然而怀里这双手套,换走了他的那只斑鸠,驰厌便不愿再动剩下这只。
驰一铭显然不信:“哥,你别骗我,你怎么会自己先吃。我吃过午饭的,不饿,我们一人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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