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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袖的刀锋突然顿住。
沈砚的剑鞘已击碎女尸下颌,蜡封的密信在血水中浮起,信封火漆印着刑部孔雀纹。
"沈明允绝笔。"
裴衍之念出信笺抬头时,信闸底部突然传来爆炸声。
七百具骸骨应声倒地,露出地宫入口处的二十八宿铜盘。
沈砚的玉珏嵌入天枢位时,铜盘突然反转,泛着磷光的账册如瀑布倾泻而下。
"嘉靖十三年七月初九,严世蕃门人取河工银二十万两..."
陆云袖的刀尖挑起最末卷宗,朱批刺目惊心:"沈明允阻清淤案,杖毙。"
沈砚的剑锋劈开地宫暗门,七百盏长明灯照出正中的柏木棺椁。
棺盖移开的刹那,裴衍之突然按住他执剑的手:"沈大人可知,令尊真正要护的是什么?"
腐坏的官袍下,森森白骨怀抱着半幅百鸟裙残片。
裙角金线绣着的"菱"字,与二十年前教坊司名册上的笔迹完全一致。
地宫穹顶突然塌陷,雪光中传来环佩叮咚。
灰衣人踏着碎冰走来,帷帽垂纱被风掀起时,露出与阿菱一模一样的眉眼。
"沈大人可还记得,嘉靖元年上元夜,你从火场抢出的那盏走马灯?"
她的指尖捏着半枚焦黑的玉珏,断口与沈砚颈间悬挂的严丝合缝。
地宫四壁开始渗水,泛黄的账册在浊流中渐渐显出血字。
裴衍之的磁石吸住最后浮起的铁箱,箱底暗格里,七枚透骨钉排列成北斗形状。
"原来如此,布局之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落子了,那会儿陛下刚登基,就开始棋局了。"
陆云袖劈开逃生通道时,晨光中浮现出开封府衙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