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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处眉毛一扫,突然来了一句:“许总,别沉不住气,你还年轻,要是你爸在,正丰厂肯定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许衍生的眉毛一下子锁得更紧。
王智鄂毕竟熟悉许衍生的脾性:“这次是意外,许总在我们厂里的管理一直抓得很严,唉,都是那几个小兔崽子,没管住嘴,也没管住脑子,给领导们添麻烦了。”
给领导添哪门子麻烦了,烧的可是股东们的钱。许衍生积了多日的无名火越烧越旺,自己都觉得脑袋嗡嗡的。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张处,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有什么你和王智鄂说,我们遵守领导的指示。”
话虽说的客气,但行为举止一点都不客气。会议室里剩余三人看着许衍生大步走了出去,面面相觑。
王智鄂没想到许衍生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知道该维护张处的权威还是该追出去,想了想向张处道歉:“张处,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厂损失不小,许总也是太着急上火了,情绪不是冲着您,请您一定原谅啊。”
谷麦看了看张处,感觉自己这个角色若再留下来更尴尬:“张处,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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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麦当然是没有电话要接。她下了一楼,已经快12点了也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大不了她等会儿给张处打个电话,就说她有事走开了。
却在花坛边看了在一旁抽烟的许衍生。
她看看他,他也看看她,都不说话。谷麦想的是,许衍生突然发这些无名火,在她这种早已习惯体制内谨小慎微那一套的人看来,既愚蠢,又幼稚,又混账。许衍生想的是,其实她也一样有别的备选人选,却是她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不该是他更委屈吗?
两人互相冷冷对视了几秒,他先开口:“王智鄂呢,还没下来?”
她冷淡:“不知道。”应完便往前走,目的地是食堂。
许衍生把烟头扔在一边的垃圾桶的小石子之间,也没细想,跟了上去。他今天发的无名火中,如果细心挖掘其原因,一定不止那几百万的损失,也不止张处不识趣地谈及他心里的忌讳,肯定包括她拉黑他还透露出她另有人选所带来的郁闷:“说完就走,骂完就拉黑,谷主任的风格挺一致。”
谷麦丢下一句话:“恶人先告状。”说完便自顾往前走,见他还亦步亦趋,停住脚步,定眸看他,“别跟着我。”
“这条路不只是你们公职人员能走吧,普通百姓就不能走了?”许衍生看着她,她今天是淡淡的妆,一样好看,“我总算明白谷主任为什么这么对我了,官当久了,习惯了高位意识,习惯了蔑视我们这些小民?”
“不要玩文字游戏,也不要颠倒黑白。”
“行吧!”许衍生正想继续说话,王智鄂却在十几米远处叫许衍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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