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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走边回想谷麦中午的一系列行为。其实他喜欢这样的女孩,不做作。他记起他大学时交往的一个女朋友,说她不爱吃肉不啃骨头不吃辣,和他在一起吃饭时要么吃小蛋糕要么吃青菜汤。他还担心她营养不够,却在某次他寒假结束提前回学校时,看到她和她的室友在学校门口买猪大肠卷着大葱吃,吃得特别香。
许衍生发誓他对猪大肠没有恶意,他也爱吃一切肉类,包括猪牛羊的内脏。他只是觉得人没必要包装自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没必要立人设。他想,要是当时她没有给自己立那么一个人设的话,他可能会因为她能和他一起享受猪大肠、大骨头的美味而把恋爱谈得更久些。
许衍生摇摇头,直到现在为止,谷麦挺对他胃口的,他确实想追她。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假如追到了,他对她好不好。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到现在,他一共谈了六个女朋友,发生过关系的人更多,其中不乏一夜情之类的纯粹的身体关系,认真想想,在男女感情方面,他应该不算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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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衍生回到厂里,在办公室的简易床上睡了半小时的午觉。下午下了车间,又接待了上门看货的经销商,几个人一起喝了半小时的茶。送走客之后,本来中午就没吃饱的许衍生,因为喝了一肚子茶水,更觉得肠胃空虚。
他看看表,才四点几,离食堂开饭还有将一个多小时。他下意识地摸摸表盘,表是去年换的,花了二十多万。而之所以换下,是因为他爸之前送给他的那个表彻底坏了,他把那个表装好,后来便买了这个表。
厂里根本没几个人认识这个表,他戴过它去参加同学聚会,也戴过它和以前公司的同事吃过饭,才有人注意到它。他最后发现,不认识这个表的人不懂它的价值,最多说很好看,认识它的人却又不见得能看得上它。就像他自己一样,正丰厂的人都知道他是现在的老板,也知道他高大长相不差,但他们不懂得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而那些可能懂得他在想什么的人,根本没空琢磨他,毕竟人家有更远的星辰大海,不像他,守着几十亩的工厂,只懂挣几个钱,买车,买表。
许衍生不想让自己像个女人一样伤春悲秋,他站起来,决定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食堂有几个做饭的大叔阿姨,做的都是大锅饭,偶尔给厂里的中高层或者客户开开小灶。大锅饭口味一般,小灶开得还不差。他看着大叔刀法凌厉地把五花肉切成丝,赶在最后一块五花肉变成丝之前制止了他:“宝叔,这肉别切了,现在给我做个红烧肉吧。”他又看看那个在蒸米饭的阿姨,“饭蒸好了给我一碗。”
半小时后宝叔给他端上了用高压锅压过的五花肉,外加一碗米饭。肉香四溢,米饭干爽,让他食指大动。许衍生有肉吃心情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连吃了三块肉,才开始扒饭。
许衍生突然停下筷子,觉得有必要和谷麦分享一下他的——不叫下午茶,姑且算是下午饭吧——这是太合适的搭讪机会了。
他在微信里搜索谷麦的手机号码,却没有搜到微信。他皱眉,也觉得扫兴。他猜测谷麦是不是故意给他一个错的号码,但是,有那个必要吗?她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女孩,她甚至是个堂堂的办公室主任,假如她猜出他的想法却不打算接受,找个理由推过去就是了,甚至直接拒绝都行,她用得着给他一个假号码吗?
他想想,又觉得不至于,谷麦不至于玩小女生那一套。
他拍了红烧肉和白米饭的照片,通过彩信方式发给谷麦的手机号码。他又打字:“不敢请你吃太贵的饭。你请我吃面,我请你吃我厂里食堂的红烧肉。”
直到许衍生吃完七大块红烧肉和三两米饭,手机也没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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