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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李渔在那本十来页厚的那一栏,签上她小小的名字。她心里有种复杂的感受,未来她的名字,将以这种方式,伴随着张山河一生一世。
这大概也是另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慰藉?
李渔微笑着跟王老师说再见。王老师已经是典型的中年妇女的形象了,生下女儿后她一直没有瘦下来,但大概是母爱让她变得比以前柔和。她好像想要长谈:“你还好吗?李老师?”
“我很好。谢谢你王老师。”李渔却无意深谈,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消化。
告别王老师,李渔背着小小的坤包出了辅导员办公室。走出大门,她一步步走下台阶。人老得很快,但建筑物老得很慢。这么多年,院楼好像还是这样,没有很大的变化。她看着院楼门口外一大片的草坪,四边种的树木葱茏绿意更胜以前。她想起那年她穿着帆布鞋,背着黑色的大背包,鼓起气一下子跳了几级台阶,张山河当时在树底下说了什么,是说她疯了?
她看,树底下还不会有个高高帅帅的人坐在那里等着她?李渔笑着摇头,自己肯定疯了,小心地踩着她三厘米的高跟鞋往停车的地方走。
她的车子左边,有人在倒车,李渔小心地避让到车头,等着对方先停好车。
旁边的人停好车,李渔回到车边,滴滴开了车锁,还没上车,余光却感觉那人下了车,像在看她。
李渔回望。只是一眼,世界却好像停止了转动。
那人戴着口罩,但她认得出她的眉眼,她还知道黑色的口罩之下,他的鼻他的唇是什么样子。
王老师说他十一点才会过来。现在九点半都不到。
李渔有点晕眩。
她又在想自己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哦,白色的醋酸衬衫,黑色的伞摆裙,会不会太普通。
她又看张山河,他一身的黑,四月天他还穿着一件薄薄的棒球服外套。为什么他总能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得那么好看?
张山河好像对她点了点头,又好像没有。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了她,很快就跑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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