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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府里不知道要多久,王熙凤咬紧了唇,心痛如绞……
不得不说,王熙凤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她猜的没错,王夫人对她要留下来的事,确实是欢欣鼓舞的,求之不得的,甚至,贾母有些犹豫王熙凤有没有必要留下来时,她还帮着邢夫人说了两句:“娘娘省亲要修园子,凤丫头留下正好帮个忙。再说了,琏儿是出去建功立业的,哪好带着妻房,影响心志?”
贾母到底是看重元春,想到修园子确实是一堆的事,当即也就不说了,就此把这事扔到了一边。倒是邢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王夫人:“娘娘和凤丫头既是姑表姐妹又是妯娌,此次为娘娘省亲出力,想来回头娘娘定会极欢喜的。弟妹可真是一片慈母之心,连这点都想到了,只不知,弟妹想让凤丫头管这事想多久了?可跟凤丫头提过?”
王夫人笑笑:“凤丫头向来贴心,又伶俐又能干,办事都是极妥帖的,娘娘省亲这么大的事,不让她过来帮着,还能找谁?凤丫头心里有数着呢。”
邢夫人就笑。要真这样就好了。只怕王熙凤回头知道你不但半句好话都没帮她说,反而亲手斩断了她跟着贾琏一起上任的希望后,心底不定怎么恨你呢。不过邢夫人也没想去跟王熙凤嚼舌根子。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王夫人,她一样没好感,懒得插手她们之间那些事。
王夫人却是不肯停歇,笑看了邢夫人道:“有件事还得问一下大嫂,这为娘娘修园子可是不能轻省的。只是如今公中也不富裕,所以我就想,这修园子的花费……”看着邢夫人视线扫了过来,王夫人面上显得很诚恳,“总是家里的荣耀,大嫂看,是不是大房和二房都分摊点?东府那边已经表示要出份子了,到时公中再添点,也该够了。”
贾母闻言点点头:“这倒是好主意,毕竟是国公府的大喜事,合该上下一心出力的。老大家的,你也表个态,看出多少份子。”话虽这么说,可是那眼神却明明白白地表示出,要是邢夫人说的少了,她怕就要不高兴了。
可邢夫人哪里会管她高不高兴,嘲讽的轻笑一声,邢夫人冷了脸:“弟妹说公中不富裕?这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家又没分家,从国公爷到公公,再到我们老爷,虽也有花费,可府里产业也多,三辈人积攒下来的金银珠宝,田产铺子,种种收益,我恍然记得当年公公去的时候,账上还是很富裕的吧?这才多久,就都没了?这些年咱家除了几次嫁娶,好像就没什么大开支了吧?怎么就连修个园子,都没钱了?”
邢夫人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她又仔细研究过,荣国府是国公府,开国元勋,老国公当年四处征战,手里没少攒钱,后来被封国公后,上面赏赐了不少的银钱还有土地,虽然这些地不好卖,可出产却不少,这两代传下来,积攒下来,也是一大笔的财富。更何况荣国府位高权重,多得是人巴结,邢夫人可不府里半点灰色收入都没有。而且还有当年老国公置办下铺子,庄子,每年的进项,足够府里的花销了。光看当年贾敏出嫁时那丰厚的嫁妆,就知道荣国府的富裕。就算几代人有吃喝花费,这些钱,总不会都消失了吧?而且贾赦贾政没分家,不管怎么算,公中的账目都不该是那么紧张才对。
王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了:“大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我对公中的账目说谎了吗?大嫂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家如今每天是多大的开支,人情往来,那样不花钱?你如今这样冤枉我,我,我……”拿帕子拭拭眼角,她冲着贾母委屈道,“还请老太太给我做主。”
“老二家的,我知道你委屈了。”贾母安抚了王夫人两句,一拄龙头杖,气哼哼地看了邢夫人,“你是看我最近过得稍微舒坦些就不高兴了是不是,你非得气死我你才满意啊?你又不当家,知道什么?!公中银钱紧张,那是咱家花销大了,修园子也不是小事,自然不够。你这一句一句的,是在影射什么呢,啊?”
邢夫人却悍然不惧:“我这怎么了,我不也是觉得奇怪?咱们国公府几辈的积攒,原来就那么少,才多少年就花费光了。老太太,我是真不明白,要是咱们家银钱那么紧张,为什么一定非要修园子,哪怕娘娘不回家省亲,她也是娘娘,跟咱们是割不断的血亲,为什么我们就要把家里的底子全翻出来去修那什么园子。修了园子,娘娘是荣耀了,可以后呢?娘娘来不过一晚上,咱们却把家底掏空了,往后那园子矗在那里不能吃不能喝的,咱家可怎么活?!”
“啪!”贾母的龙头杖狠狠往地上一敲,指着邢夫人的手指直颤:“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以为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娘娘省亲,多大的荣耀,你还这么推三阻四,你放心,我老婆子门缝里扫一扫,也决计饿不死你!”那口吻,那语气,仿佛邢夫人是什么让人恶心的脏东西似地。
王夫人更是委屈的红了眼眶:“嫂子你这叫我可怎么受得起,把我本以为娘娘能回来,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没想到,没想到在嫂子眼里,却好像是要咱们家倾家荡产一样……”
贾母就越发的恼怒:“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弟妹赔不是!”
邢夫人看着她们,简直无语了,就没见过她们这么自说自话的。道歉?门都没有!冷着脸,邢夫人站起身子,一字一句,严肃而认真:“老太太,弟妹,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和老爷都认为,要是家里有钱,富裕,修园子,那自然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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