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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下唇,她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鼓起勇气,她壮着胆子站起身来,走到光绪的身边,目光四处流转着寻找可能的话题。忽然,她看到了桌上的那幅图,顿时眼神一亮,问道:“皇上,这是您画的吗?”
光绪正觉得气闷,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道:“你说过要尽量找些事情来做,免得总是沉迷在过去的事情中,无法自拔。朕左右也没什么事干,便画些字画,也算是打发时间吧。”
婉贞见他终于开口,顿时松了口气,欣喜地笑道:“皇上这么想就对了。人生在世,既然活着,总要想办法让自己快乐才是,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光绪的心情好了点儿,正好这对话也稍微转移了一下他的注意力,令他不至于全神贯注在对自己的厌弃上。于是他抬起了头来,看着婉贞问道:“你看朕画得怎么样?”
婉贞不由一愣,随即困窘不已,讪讪地说道:“这……皇上,恕臣妾驽钝,看不出来。”
光绪却当她是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儿批评,自嘲地一笑道:“你照实说,朕不会怪你的。朕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肯跟朕说实话的人了,难道你也要跟他们一样么?”
婉贞又是一愣,急忙分辩道:“不是的,皇上,臣妾是真的看不出来。”
光绪仍是不信,道:“你是崇礼的女儿,自幼便当习得琴棋书画,如何能看不出来?”
婉贞大汗,顿时无比后悔自己怎么会找了这么个话题来自曝其短?
若她是真的婉贞,那没什么话说,必定如他所说那样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可她明明是个冒牌货,又哪里懂得这些?从小她就没什么艺术细胞,也没上过什么书画班之类的课程,若是让她看漫画倒还说得出点道道来,这国画……可真的难倒她了!
没奈何,在光绪灼灼的眼神下,她只得硬着头皮,拿出那条已经用过千百遍的蹩脚借口,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去年曾经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包括这琴棋书画什么的。所以,臣妾并不是不愿说,而是真的无法评判啊!”
光绪一愕,急道:“你病了?还病得那么厉害?!”
婉贞不由错愕,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借口,简直比载涛还要好哄。再看看他眼神中那发自内心的关怀,心中顿时一股暖流流过,笑了笑说:“皇上不用担心,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除了忘了一些事情,其他的倒也已经完全好了。”
光绪忽然觉得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怒道:“载涛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你生了那么大的病呢?居然把那么多事情都忘了,必定是病得不轻的,他究竟在干什么?!”
婉贞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得病的事情居然会引起光绪那么大的反应,急忙劝慰道:“皇上,不关贝勒爷的事,生病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呢?况且,贝勒爷对我也是极好的,只是偶尔的疏忽罢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也就算了,您放宽心,千万别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万一有什么意外,臣妾担待不起啊!”
光绪听了这话,猛然一下回过神来。
他是谁?他跟婉贞有什么关系?载涛和婉贞夫妻间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生气呢?况且婉贞这不是好好儿地站在自己面前吗?没病没痛的,显见不管当时病得如何,这会儿已然完全没有问题了。那么他还在意什么?这气生得好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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