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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候岩昌,身形略显清瘦,一袭青灰色的官服更衬出他几分文人的儒雅与内敛,此刻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那眉头间似有沟壑纵横,满是忧虑之色。他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动作不紧不慢,尽显沉稳,拱手向韩明帝行礼之后,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进言道:“陛下,太尉平叛之功固然可嘉,然其未提前与京都商议便自行决定大军回京之事,此乃逾越之举,恐有违我大韩朝廷传承已久的礼制。臣窃以为,应先选派一位能言善辩、心思缜密且深得陛下信任之臣前去迎接,此臣至军中,当以陛下之威名与恩泽,向太尉表明陛下对其重视有加,对其功绩铭记于心。同时,暗中安排我朝潜伏于军中的精锐细作,不动声色地查探其兵力部署详情,诸如兵种分布、营帐布局,更要洞悉其内心真实意图,是否暗藏不臣之心,以防不测风云,此乃万全之策,陛下不可不察。”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谨慎与不安,仿佛已经透过这朝堂的高墙,看到了那隐藏在远方大军背后的暗流涌动。
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各抒己见。有的大臣满脸兴奋激昂,双眼放光,极力主张大开城门,倾全城之力热烈欢迎,认为唯有以最热忱的姿态相待,才能让韩泰感受到朝廷的信任与倚重,从而稳定其心,使其不生异念;有的则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认为必须要慎之又慎,不可有丝毫懈怠,需在城中各个要害之处加派人手,严守城门、城楼,连那城墙上的弩机都要重新检查调试,箭矢准备充足,以防万一有变,方能有备无患。
韩明帝静静地听着大臣们的激烈争论,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像,良久不语。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似乎穿透了这朝堂,望向了未知的远方。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令御林军即刻整肃军容,将士们需身着崭新的明光铠,手持锋利长枪,队列整齐划一,于城外十里之处安营扎寨,营帐排列需如棋盘般规整,与韩泰大军形成对峙之势,此阵仗既要彰显我大韩天朝上国之威严,让其知晓君臣有别,又要把握分寸,不至于引发不必要之冲突。命礼部速速筹备犒赏之物,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美酒佳肴,务必丰盛无缺,不可有丝毫差池。再选派朕之亲信大臣,此人需德高望重、能洞察人心、善言辞应变,前去与韩泰会面,向其传达朕之旨意,令其约束麾下将士,不得寻衅滋事,务必按序入京,不得惊扰城中百姓,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大臣们领命而去,京都城内顿时忙碌起来,大街小巷皆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街道上,百姓们听闻大军即将归来,有的面露期待之色,早早地便站在街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盼望着能一睹王师之威武风采,想象着那凯旋的军队如天兵下凡般的壮观场景;有的则心怀忧虑,眼神中满是不安,低声与旁人议论着朝堂之上的种种,担心这其中暗藏的政治风云如汹涌的潮水般会波及自身平静的生活。而皇宫内,韩明帝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远方那云雾缭绕的天际,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在这场与韩泰的微妙博弈中,如走钢丝般小心翼翼,既维护皇家那至高无上的尊严,又避免引发内乱,确保大韩帝国这一艘巨轮能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平稳航行,那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凝重,仿佛整个帝国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肩头。
韩泰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京都进发。队伍如一条长龙,延绵数里,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胜利的荣耀。
行军途中,韩泰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京都的方向。他深知此次回京,面对的将是复杂的局势与未知的挑战,但他毫不畏惧,心中早已做好应对的准备。身旁的车鹏紧紧跟随,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的手始终按在剑柄上,那剑柄上的纹路已被他的汗水浸湿,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戒备。
随着距离京都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当大军行至城外十里处,御林军早已严阵以待,营帐整齐排列,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手持兵器,与韩泰的大军形成对峙之势。韩泰见状,微微皱眉,他勒住缰绳,示意大军停下。
此时,韩明帝派来的亲信大臣上前,宣读旨意,要求韩泰约束将士,按序入京,不得惊扰百姓。韩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领旨谢恩,随后站起身来,高声命令将士们遵守旨意,不得妄动。
进入京都,街道两旁百姓们围聚观看,有的眼中充满敬畏与好奇,有的则在窃窃私语。韩泰目不斜视,率领着将士们稳步前行,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回荡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他心中明白,这场与韩明帝的暗中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他必须步步为营,谨慎应对,以确保自身与将士们的安危,同时维护自己在帝国的地位与威望。
晨曦初照,金殿辉煌,雕龙画凤的梁柱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金殿的地面由光洁的大理石铺就,每一块石板都仿佛在诉说着大韩帝国的辉煌历史,映照出的光影似有皇家威严流淌其中。韩泰昂首阔步踏入朝堂,他身着的华丽朝服以锦缎织就,其上金丝绣线勾勒出的祥瑞图案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闪烁着点点金光。腰带上的玉佩温润通透,每一块都精雕细琢,相互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朝堂前奏起了独特的乐章。此刻的他,表面镇定自若,仿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然而心中却思绪万千,犹如乱麻纠葛。他深知此次上朝,面对的必然是一场激烈的交锋,那些朝堂上的暗流涌动,他早有预料,只是不知韩明帝会作何态度,自己又能否全身而退,继续守护靠山王王府的荣耀与地位。身后跟着的车鹏,身姿挺拔如松,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那眼神似鹰隼般锐利,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他的手悄然按在腰间佩剑之上,剑柄的纹路被他的掌心微微摩挲,似在安抚着随时可能出鞘的利刃。
众臣参拜过后,朝堂内寂静无声,气氛却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般压抑。吏部尚书候岩昌打破了沉默,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殿前,脚下的官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手中的笏板微微颤抖,那颤抖似是他内心波澜的外在体现,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臣以为当治韩泰之罪。韩泰未得圣谕,私自率平叛大军回朝,此乃违逆之举,扰乱朝纲,其心可诛,望陛下明察。”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仿若洪钟敲响,一些官员们听闻,纷纷点头,小声附和,眼神中或有畏惧,如胆小的野兔般躲闪;或有幸灾乐祸,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在期待一场好戏开场。
韩泰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犹如被点燃的火焰迅速蔓延,怒目圆睁,恰似铜铃,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他猛地从腰间抽出韩国先帝韩万帝钦赐的打王金锏,锏身寒光闪烁,似夜空中划过的寒星,其上的纹路仿佛也在诉说着昔日的荣耀与威严,每一道刻痕都似在铭记着曾经的辉煌战功。韩泰高高举起金锏,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似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大声喝道:“此锏乃先帝所赐,上打无道昏君,下打奸臣!尔等莫要血口喷人!”那声音震得殿梁上的尘埃似乎都簌簌落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的气息弥漫开来,如汹涌的波涛冲向四方。
众臣见状,大惊失色,双腿一软,纷纷跪地参拜,身体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武王韩星冉挺身而出,他身披战甲,甲片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光泽,似鱼鳞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向前一步时,铠甲碰撞发出“咔咔”的声响,似是他愤怒的战歌。他怒视着那些附和吏部尚书的官员,眼神似能穿透人心,吼道:“尔等奸臣大胆!难道不知靠山王王府世袭罔替?第一任靠山王韩远山乃是韩国先帝韩万帝之弟,宗室亲族,为大韩立下赫赫大功,平定六国之时,他一马当先,率领将士们冲锋陷阵,那战场上的喊杀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才使得我大韩根基稳固。韩瑞帝更是将固安镇封为靠山王一族封地,钦赐‘护国柱石勋地’,皇亲国戚,按礼制,车至当步行,文臣落桥,武将下马,此乃殊荣,岂容你们诋毁!”他每说一句,都伴随着有力的手势,手臂在空中挥舞,带起一阵风声,情绪越发激昂,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豫王韩冰接着说道,他身着的王服绣工精美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似在编织着王府的荣耀,腰间束着的玉带镶嵌着名贵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五彩的光芒,此时也因激动而微微起伏:“韩泰的父亲韩风继承先辈之志,率大军先后灭掉北喻与南梁帝国,那一场场惨烈的战争,尸横遍野,韩风将军身先士卒,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最终实现韩国大一统。韩帝为表彰其功绩,赐九锡,假黄钺,入朝不拜,殿前赐座,甲胄上殿,统领韩国军政大权,调令兵马无须龙符,升述将领无须奏请帝王,赐半朝銮驾。手中的打王金锏更是先帝所托,还有八卷免死金牌。先帝早有旨意,兵部将领升迁调动无需奏明当今圣上,此次攻克六国所有将领升迁,皆由王府自行处理。王府还拥数万万府兵可供调用。韩泰继承王位之后平叛乱,保我大韩安宁,难道尔等都忘了?”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慨,扫视着那些大臣,似要将他们的虚伪面具一一撕开,那目光如犀利的刀刃,割破他们隐藏的心思。
永川王韩泽阳也不甘示弱,他的眼神中透着愤怒与不屑,仿若在看跳梁小丑:“韩泰的二伯豫王韩林,为大韩帝国日夜守护边境线,手下有三百万帝国精锐边军,无论严寒酷暑,无论是那漫天飞雪的寒冬,还是酷热难耐的盛夏,始终坚守在那风沙漫天、危险重重的边境之地,抵御着游牧民族一次又一次的入侵,那箭矢如雨般落下,他从未退缩半步,才使得我大韩内地百姓安居乐业。那大漠的狂风,吹不散他的坚守;那胡人的利刃,吓不倒他的决心。这等功绩,你们可曾有过?”他昂首挺胸,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似重锤砸在地上,震撼人心。
辅国将军韩杰手握剑柄,剑柄上的红缨随风飘动,似燃烧的火焰。他大声说道:“韩泰的三伯靖远候韩文一直以来悉心处理着王府封地政务与军务,事无巨细,皆处理得井井有条,为王府的稳定与繁荣费尽心力。每一份公文他都仔细审阅,每一个决策他都深思熟虑。韩泰的四伯保国大将军韩武,终年在京都职掌五十万禁军、二十万御林军、十万宿卫军,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训练士兵极为严格,亲自监督士兵操练,在训练场上,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亮,每一个动作、每一项战术都要求精准无误,才使得军队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守护皇宫安全,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韩泰之兄韩英,曾在战场上为救陛下,孤身冲入敌阵,面对敌人如林的利刃,毫不退缩,虽失去一臂,却依然咬紧牙关,浴血奋战,那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坚守阵地。难道陛下也忘了?难道尔等都忘了?靠山王府世世代代对大韩帝国忠心耿耿,肝脑涂地,怎可心生不臣之心?尔等这般污蔑,究竟是何居心?”他说到激动处,拔剑出鞘数寸,寒光乍现,那冰冷的剑刃似在诉说着他的愤怒与不甘。
韩
韩明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眼神深邃而难以捉摸。他听着众人的争辩,心中权衡利弊。一方面,韩泰此举确实未遵循程序,若不加以约束,皇权威严何存;另一方面,靠山王王府势力庞大,根基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处理不当恐引发内乱。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韩泰私自回朝,虽事出有因,但亦有违朝规。然念及王府过往功绩,暂不予治罪。吏部尚书侯岩昌,罚俸一年,责令其于府中思过半月,日后行事当慎之又慎。众卿家也莫要再为此事纷争,当以国事为重,共保我大韩太平。”韩明帝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目光扫视全场,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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