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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自己的姐姐以身犯险,所以甘愿自己冒着得罪相府的风险,也要去替钱淑慧办她交代的事。钱于寒赶到姑苏之时,未曾休息片刻,便身边的几个部下蒙着面,连夜潜入张府,将林子衿给掳了来。
姑苏城大雨未停歇过,林子衿被打晕后一直放在马车内,钱于寒一刻不敢耽搁,道路泥泞不堪,于马车和轿撵而言,是寸步难行。钱于寒戴着斗笠,穿着蓑衣,骑在马上,俨若落难的公子哥,眼巴巴地看着几个部下在大雨中奋力地推着马车,艰难地前行着。
好不容易出了姑苏城,林子衿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微微睁开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马车吱吱呀呀发出的声响,惊恐之余,想要发出呼救声,发现嘴被堵住了,手脚也被捆绑着。脑子里忽然想起离开京都那日被一群黑衣蒙面人追杀的场景,惊恐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奋力地用身体撞着马车,发出咣咣声,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想在那马车的帘子下寻得一丝光亮。帘子被她撞的晃动了起来,连带着行驶的马车钱于寒叫停马车,此刻他们早已出了姑苏城,离姑苏城已很远,姑苏的大雨并未波及到别的地方,他脱下身上还穿戴着的斗笠和蓑衣,露出七分俊秀,三分机敏的脸蛋来,眉目干净,嘴角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一看便知是个乖巧伶俐之人。他到底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子,气度从容,又是武将出身,武将的那股子不容侵犯的威势,又给他平添了几分气势来。
他撩开马车的帘子,弓着身子,进了马车内,正见全身都被束缚住的林子衿,因方才用身体撞击马车,此刻正满头大汗地缩在马车的一角。
他这是第二次见到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只是远观,便已惊觉她像天人一般的美好,而今再见,却是靠的如此的近,眼前的美好,近乎让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入了仙界蟾宫,见到了蟾宫里孤冷清傲的仙子。他那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就快要跳出他的身体了,眼见林子衿头上香汗四溢,还是忍不住颤抖着一只手要去替她擦拭。林子衿下意识地躲开,眼睛里满是惊恐,嘴里被东西塞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
他心下不忍,将堵住她嘴巴的东西给拿掉,林子衿大声的惊呼着:“救命……”钱于寒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状,调皮地笑道:“林小姐在这荒山野岭,就算是喊破了喉咙,恐怕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倒不如乖乖的听在下的,你若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在下可保不伤你性命。”林子衿瞥了瞥帘子外的几个黑衣大汉,深知眼下保住性命要紧,不敢再出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沉默半晌,低声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钱于寒微微地笑着,道:“自然是受人之托,不然,你这样惹人怜爱的大美人,谁能舍得让你受这般苦!”他说完竟忍不住用手轻抚了一下林子衿光洁无瑕的面庞,林子衿畏惧地退到一边。钱于寒怜爱地说道:“林小姐莫怕,我等是不会伤害你的。更何况,小姐还是那个人看上的。”
林子衿道:“你们是为了利益,才抓的我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吗?”钱于寒浅笑道:“林小姐想多了,这世间除了利益关系外,还有另外一种关系,可以让人不顾生死,不顾个人利益,去做一些违心之事。”林子衿知道再追问下去,眼前之人也不会告诉自己是谁要抓自己,索性不再挣扎,也不再理他。
钱于寒见她不再伤害自己,撇着头,不愿意再同自己自己说话,只得讪讪地出了马车。入夜后,钱于寒从马车上将林子衿抱了出来,钱于寒不管林子衿拼命的挣扎,将其从马车内抱了出来,与他同行的几个部下,早早地生好了火堆,钱于寒命人贴心地在地上铺好了较为柔软的草垛子,好让林子衿坐的舒服些。钱于寒等人不敢打尖住店,只因林子衿是被捆缚着的,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在身边,恐要遭人非议,于他们不方便,更有损林子衿一个姑娘家的名声。
其实,他想了想,倒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他们既然已经将林子衿掳走,要送到太子府去,这事难免以后要被传扬出去,到时候她的名声一样会受损。
钱于寒的部下将放在火上烤好的肉递到钱于寒手中,他没有立刻吃起来,而是将手中的肉送到了林子衿的嘴边,道:“林小姐吃些东西吧!”林子衿看了一眼面前的肉,虽然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可仍是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肯吃他送到嘴边香喷喷的烤肉。赌气道:“本姑娘从不吃嗟来之食,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的。”钱于寒唇角噙着笑意,道:“林小姐这都走了一道了,肚子恐怕早就饿了吧!”更加的摇摆。钱于寒暗叹道:“不好。”
林子衿仍旧撇着头,钱于寒嬉笑着将肉扯下来一块,津津有味地在嘴里咀嚼着,一边咀嚼一边笑道:“这烤肉可真是烤到了火候啊,某些人不爱吃,那我等兄弟便自己吃。”待他们吃完,林子衿已倒在草堆子上沉沉的睡熟。
钱于寒望向披着月光睡的香甜的林子衿,月辉下的女子仿若新生的婴儿,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保护,疼爱。他命人打包好一块看上去较好的烤肉来,又小心地收好,这才放心地躺在林子衿身边,缓缓睡去。
天刚蒙蒙亮,林子衿被绳子束缚了一夜,手脚都麻木了,她很是难受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对上钱于寒一双漆黑的眸子,她机警地往后退去,怒斥道:“你干什么?”钱于寒醒得早,他见林子衿被绳子束缚着手脚,睡的很是不舒服,想靠近了,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却不想她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钱于寒身子一僵,心跳也是越来越急,好似马上就要蹦出来。
脸一下子被红霞铺满,尴尬地冲着林子衿笑了笑,身子也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林小姐您别误会,我没有想对你行什么不轨之事,就是,就是想替您解开绳索,好让你舒舒服服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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