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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县城报到（第1页）

程宇最近仿若陷入了命运的泥沼，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拖向黑暗的深渊，周身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且压抑。那沉重如山的债务，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每一刻都在啃噬着他的内心，令他几近窒息。

他总觉得有一双神秘而恶意的手，在暗中肆意拨弄着他的生活，将他一次次无情地卷入麻烦的旋涡，可他却始终无法看清这幕后黑手的真面目。自从和秋夏分开后的那半年，时光仿佛变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硬生生地将他与往昔的家庭生活割裂开来。每当想起孩子，他的心便会被一阵尖锐的疼痛狠狠刺痛。孩子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这个问题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底，让他愧疚不已。

刚离开时，他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到了极点，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孩子靠着牛奶，竟奇迹般地长得胖乎乎的，只是一直被困在那狭小昏暗的房间里，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孩子的头发肆意疯长，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而他这个父亲却没能在身边照顾，每每念及此处，程宇的眼中便满是自责与悔恨。

直到第二天清晨，程宇抱着孩子匆匆下楼，走进那略显破败的理发店。看着孩子那一头乱发在理发师的剪刀下一点点掉落，露出光洁的头皮，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疼爱孩子，绝不再让孩子遭受这样的委屈。然而，就在这时，房东突然出现来收房租，原来已经两个月未曾缴纳了，可程宇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钱来。他只能满脸窘迫地不说话，隔了好一会秋夏对房东说：“您稍等一会儿吧，晚上转给你。”房东离开后，程宇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苦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魄到这般田地。

第二天房东上来搞卫生，房东向程宇投诉说秋夏门口丢一大堆垃圾臭死了，后面秋夏才告诉程宇厕所堵住了房东也通不下，程宇赶紧疏通起来，经过一番折腾才疏通。

程宇在客厅的地上铺上了柔软的垫子，决心教孩子学会爬行。孩子已经七八个月大了，却还没有掌握这项基本技能，这让程宇心急如焚。他回忆起之前孩子的哥哥们学爬时的情景，便在孩子面前放置了一个色彩鲜艳的玩具，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嘴里还不停地轻声鼓励着。孩子一开始趴在地上，手脚显得极为笨拙无力，只能微微颤动，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但程宇没有放弃，他一遍又一遍地耐心示范，一次又一次地温柔引导。终于，孩子的手脚开始慢慢有了协调的动作，一点点地向前挪动。那一刻，程宇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看到了孩子成长的希望，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与担当。

就这样，程宇陪着孩子度过了两三天温馨而珍贵的时光。然而，妹妹的电话却无情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困惑：“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你到底在那边做什么？”程宇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妹妹解释这一团乱麻般的生活。在旁人眼中，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滩无法理清的污水，谁也无法理解他为何会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程宇知道，最近自己的一些贵重物品都被送到了妹妹家，而这边只剩下一些杂乱无章的衣服。他想起母亲还在医院打针，而且是最后一针了，作为儿子，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陪伴在母亲身边。于是，他收拾好心情，前往医院陪伴母亲打完针后，便和妹妹一同回了家。

饭桌上，妹妹突然提及秋夏：“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时候秋夏是怎么说的？她说你骗了她，她根本不知道你背负了这么多债务，她不想被你的债务连累，所以要跟你分手。”程宇听到这些话，心中猛地一颤，他没想到秋夏会如此看待他。但他又能责怪谁呢？这一切的困境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尽管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可程宇还是抑制不住对孩子的思念，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回去。妹妹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是无药可救，为什么还要回去呢？你就在这边重新开始不好吗？要不是妈妈，我们也不会管你。你把那边的东西拿过来，在这边找份工作，一切都还来得及。”但程宇的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孩子，对他而言，孩子就是他在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一束光。

程宇怎么也没想到，秋夏对他的债务问题竟如此深恶痛绝。在妹妹家秋夏不知道什么出去见什么人，曾小孩丢在妹妹，很晚才回来，孩子这么小要吃奶一直哭闹，妹妹忙得手忙脚乱，快过年时妹妹说要不过你妹妹家过年，我老妈这么老了在这边也要照顾，然后打了个打秋夏和孩孑送了秋夏家小区打电话秋夏下来接，自己就和出租车回去了，整个过年期间，秋夏姐姐一直骂秋夏，怎么这么傻找这么个负债累累的人，现在被警察抓走，你后面怎么办！秋夏只好忍着不说话，氛围变得异常压抑和冰冷。秋夏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仅仅十几天之后，她便抱着孩子决然离去。程宇的姐姐也因为此事对他心生怨恨，认为是程宇给妹妹带来了这场灾难，让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姐姐的数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痛着秋夏的心，可他却无力反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程宇出来。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秋夏根据之前程宇教她的一些网上兼职的方法，希望能帮她赚点零花钱。姐姐每个月也会转 500 块钱给秋夏买牛奶，尽管这点钱对于他们的生活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支持。房租的压力始终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的头顶，每个月剩下的钱寥寥无几，程宇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赚钱。他突然想起之前保险佣金还有一些剩余，便试着去提取，没想到还真的提取出了一些钱，一百、两百、三百地慢慢积攒起来，用来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除了孩子的奶粉和尿片，他们几乎不敢有任何额外的花销，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日子就这样在艰难中缓缓前行，一直熬到四五月份，温总才终于把 NbA 的钱取出来交给秋夏，这让他们的经济状况稍微缓和了一些。然而，好景不长，到了十月份，妹妹又接到了民生银行和招商银行的催债电话。原来，程宇的债务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银行方面的压力再次汹涌袭来。妹妹无奈之下，只好寄钱给程宇，希望他能先还一部分欠款，避免被银行起诉。

程宇在监狱的时候，曾经写信并与律师沟通，让律师帮忙每个信用卡和小贷都还一点，试图以此来缓解银行的追债压力。但银行方面并不满足于此，仍然不断地打电话给妹妹，要求程宇亲自过来协商还款事宜，否则将继续起诉。妹妹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奈，她只好打电话叫秋夏带着孩子一起去民生银行，希望能与银行达成一个可行的还款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