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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道里安终于找回了丢失的理智,头也没那么痛了。他甚至可以一边听马格门迪在通讯里教训他,一边冷静地处理自己手关节上的擦伤。
“你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孩子差一点就没了性命!道里安,我承认自己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但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在研究所里杀人吗?!”
道里安胡乱地将酒精倒在伤口上,惹来一阵沸腾的刺痛,他昂着脖子咬紧牙关:“他,侮辱,我和妈妈。”
“那也不应该用这种暴力的手段!”马格门迪似乎叹了口气,“他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的副手在昨晚被人鱼引诱,主动打开电网跳入了观察水箱,结果自然成为了人鱼的口中餐。而凯登就是第一个发现者,他被那满池子的鲜血和残肢吓破了胆。”
那又怎么样?把所有研究员都变成实验品,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不过现在的道里安非常清醒,他不打算跟马格门迪做无意义的争论,他只专注于给手缠绷带,随意“嗯哼”了一声。
“道里安,不要敷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爸爸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会考虑把你的那条可爱小人鱼转让给别人!”
“你敢!”哪怕道里安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他的怒火还是在瞬间被点燃了。
听见道里安的反应,从容和愉快又回到了马格门迪的语气里:“这跟胆量无关,我的孩子,我正有做此事的权力。在休息间好好反省吧。”
道里安用力把绷带卷和个人终端摔在床上。
“Fuck!”
他气得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
不不不,那老东西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我,好再看我出丑。
道里安把潮湿的头发全部掀到脑后,他迅速打开行李箱,在看见了箱子里的牛皮封面的日记本后,情绪顿时稳定了许多。
他舒了一口气,拿着那本日记靠坐在床上。
是的,他把母亲的日记偷走了,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发现,否则伊万诺娃就该来质问他了。
也许,伊万诺娃永远也不会发现自己丢了日记本,道里安敢打赌,她不会打开柜子,正如同她不会想再重温当年的回忆。
这恐怕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自己关在祷告室的缘故——上帝只是幌子,她真正的忏悔对象是这本日记,以及在日记里再一次死去的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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