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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不想一想,高门也有不同的人家,她那堂姐外祖家当年也不是轻许亲事,而是把人选了又选,才选了一个合适的人。她这般随意,害得还不是月儿吗?”邵氏轻轻皱眉头说:“一家子姐妹,这种姻缘命中注定的事情,是能争来争去能改变的吗?二婶只是心气太高而已。”
邵氏抬眼瞧着布氏的神情,她想想喃喃道:“母亲,月儿的心里大约也是愿意这门亲事。”布氏听着邵氏的话,苦笑起来说:“你说得也是,那孩子平时瞧着就是一个心高的人,她又没有经过事,那受得了这样打击。只是你二叔去叫人查一查,自家人心里有底。两边要是无心悔婚,婚事继续下去,那男家的长辈面对月儿时,也能有几分心软慈爱。”
婆媳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那门亲事到现在,已经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们觉得这样的大事情,只能看当事双方长辈们的想法,外人是借不上多大的力,只能在一旁静等事态发展。布氏跟邵氏提了二房年后要自立的事情,她立时欢喜起来。
邵氏笑着跟布氏说:“母亲,我会把今年的帐算得清楚条例明白,二婶要查看起来,我也有话说。”布氏轻点头说:“是啊,我们这一房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也应该到了让她知晓撑起一个家的生计不容易,免得她一直以为你二叔给的家用银子太多。
月儿亲事没有安稳下来,他们那一房还有得闹,只要没有借事闹到我们面前来,就由着他们去闹。你记得你是小辈,用不着多出声。你二叔是精明人,如何做是最好的选择,他一定会最快有决定。这些年下来,我们大房也不是说做得尽善尽美,可也算是对得起季家所有的人。”
季守业派人约季守成到一园书房下棋,兄弟两人这一夜手谈了几局,又说了许久的话,等到两人出书房门,兄弟两人面上坦然自若。季守业回来跟布氏说:“我跟二弟说了,他说会去查一查,他不会因为想成就这门亲事,就委屈女儿要忍气吞声下去,也不会因为别人家门第比我们家高,就一定要把自已的女儿踩得贱起来,都一定要嫁过去受气。”
布氏轻声说:“这样也好,男方要是有心继续这门亲事,一定会拦阻外面的消息。男方要是不想这门亲事,那些风声就不会隐瞒下去,而是会有实证放出来。”季守业轻轻叹息一声说:“三儿过了年就要成亲,有些事情,要叮嘱他多注意一些。”布氏轻轻笑了起来,说:“他们两个小的一直好着呢,订亲的事情,还是他极力促成,才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
夫妻两个提及自家孩子的大事情,两人心里都欢喜起来,只觉得良缘成双,是为人父母的欣慰。季守业顺带提及季守家的来信,说:“前一阵子,边城乱了几天,听说是那边国家天灾引起来祸事。那事都影响到老三那里,他说让我们家里多存一些自家吃用的粮食。唉,老三小时那般懂事可爱,成亲时,也是选了他自个看中的女子,宁儿的母亲也是一个知事的女人,唉,他就是不长情啊。”
第三十一章 旧事
冬天里,家里家外的路面总是不得干爽,不是被雪花薄薄的盖上一层,就是雪化后满地的泥泞的模样。季家的男孩子们还需出门上学堂,女孩子就被关在家门里,进行各种的自修。
季安宁和季洁悦的年纪尚小,大人们对她们也没有过高的要求,她们只需花用上午的时光,认真的认几个字,再好好的写几个字,有心思时,跟着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学几笔画,余下便是两人的大好自由时光。
这些日子,老园东厢房的动静比较大,季老太太身边的侍妾几乎只余下季宝花姨娘和另一位年轻貌美如花惜水般的小美人。季安宁瞧多季老太爷身边女人娇柔如花似水淋过的模样后,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为季老太太感到不平。
这些日子,布氏有意无意常和邵氏提及季家从前的事,她也不曾避开过孩子们的面。她说当年季家顶着半个官家的名号,其实在她嫁进来的初期,季家的四壁空空,非常的穷困。季老太爷的月例不多,却非常的好面子,一向又大男人作风,只交给家里少许的家用银两,就不再理家里的事情。
季老太太一个人撑着一个家,季家上有两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几个常来常往顺带捞着好处回夫家的小姑子。季老太太上孝老人,中间善待几个因穷困时常回家的小姑子,下面还能让两个儿子有书可读,就凭这三点,她成为当地最有名的贤良精明女人。
布氏当着四个孩子们的面,自然略过许多不能说的事情。她在心里轻轻叹息几声,如今她瞧着季老太太如同古井不生波的神色,心里总会想着,换成另外一个清贫人家的女子嫁进来,不去改变季家的家景,季家是不是如同从前一样的安和无多的吵闹。
季老太爷和季老太太当年愿意许亲给商户人家的布家,就是瞧中布家的家境相当不错,布氏又是家里受宠爱的女儿,她上面的姐姐出嫁时,嫁妆都丰厚得让人羡慕不已。轮到布氏时,一定嫁妆不会太薄。果然如他们夫妻所料,布氏带了跟她姐姐一样多的嫁妆嫁进季家,她比季老太太会经营,短短一年,季家的生活得到改善。
季老太太在这一年里有了季守家这个小儿子,当然这一年里,布氏接了掌家的权利后,季老太爷很是自觉的不交家用银两回来。这一年里,季守业因为年青精明能干又极其会处人处事,得到上面人的提携,直接提拔到熟州城里任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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