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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都不肯说亲,把父母气得,后来才知道这两人不正常,喜欢男人。村里人怕自己儿子学坏,联合起来赶人,再后来这两人就搬到山坳里去住,不打扰,也不被打扰。
这么过了几十年,村民渐渐也发现,他们的存在似乎没有影响,卖的锄头还很好使。因为长久的默契,他们知道每一次敲击的落点和力道,对方每一次抬手的目的,和应给与的反应。
来自默契,臻于至善。
事实上,沈清然和薛匪风被议论了一阵,却没有出现更极端的排斥,不得不说有这两人开创先例的功劳。
沈清然撑着下巴看他们,卖不出去的锄头其实没有必要日复一日地煅新,与其说他们疲于生计,不如说是习惯于共同完成一件事。
是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陪伴和成就。
叮咚声骤然停了下来,“我去倒水”,穿蓝衣的那位进屋里端了一壶水出来,院子里的石桌上有一排倒扣的竹杯,他动作利落地倒了两杯,还转头问沈清然:“你渴不渴?”
“啊……谢谢。”沈清然接过一杯清茶,茶叶是很粗的叶梗,他呷了一口,感叹道,“真好啊。”
一直不说话的那位扫了一眼沈清然,笑着摇摇头,这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子,见什么都说好。当然,他看着擦汗的那人,也确实很好。
沈清然想,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他和薛匪风几十年后的生活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可是他们注定不能这样安稳地过一生,从一个个无奈的谎言开始,命运一次比一次刺激,身不由己。
两位老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铁。
沈清然有些羡慕这样共同的步伐和目标,好像永远默契,永远在一起。
天空忽然乌云密集,闪电吐着紫色舌信,但看着一时半会儿下不了雨。
“尽早回去吧,免得家人来找。”打铁的收摊,对沈清然道。
沈清然倏地想起那次暴雨之中,薛匪风托人给他送蓑衣,但因为自己不会穿,治好抱着回家。当时的委屈劲儿,现在想来还有点酸涩。
又一道更闪一些的闪电,沈清然猛地站起,醍醐灌顶一样清醒。
他为什么要羡慕别人?
薛匪风手握大军,保家卫国,他身负系统,忧民之饥,明明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抱负一致,相互扶持,谁少了谁都不行。
他没告诉薛匪风四年后的饥荒,是怕他担心。薛匪风没告诉他身份,也是同样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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