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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博伊尔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投出了一个全息屏:“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们可以让你看到你儿子的实时视频,不过不能让你们对话,抱歉了。”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来之前他们以为只能看到和上次一样的录播视频,何英面现失望之色,但还是点头默许了。
屏幕闪了一会儿,出现了一面白色的背景墙,墙上有一个显示器,里面播放着BBC的新闻,以保证这确实是实时视频。
一个身影晃晃悠悠走进了画面,唐熠穿着纯白色的连体病号服,面无血色,眼神呆滞,茫然地对着镜头。
他本来就非常消瘦,视频里看上去几乎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头发倒是长长了,原本染色的部分被精细地修剪过,柔顺的黑发覆在额头上,如同初中生一样乖巧。
有人递给他一把椅子,之后又递给了他一把大提琴。那人全程背对镜头,看不清面目,但看身形不像是雇佣兵,更像是医生或者护士。
唐熠抱着琴,垂眸在熟悉的琴弦上扫过,看向镜头侧面的那人,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示,慢慢握住了琴弓。
他微微蹙着眉,动作很慢,像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半天瞳孔才调整聚焦,开始拉一首曲子。
大提琴的音色低沉婉转,如同温润的绅士一般令人迷醉,和唐熠单纯病弱的样子毫无相似之处,但随着演奏,他的表情渐渐放松,沉静下来,整个人又与悠扬的琴声浑为一体,和谐流畅。
何英看着画面中的儿子,眼中泪光闪烁,但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心酸的微笑。
他还活着,还能拉琴,他会好的……
宗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视频,判断着唐熠可能给予他们的信号,这孩子聪明而敏感,远比看上去坚强勇敢得多,他一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他拉的是巴赫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前奏,纯熟而流畅,宗铭注意到他有两次在间奏的时候抬头看向镜头,状若无意地眨了眨眼。
“好了,您应该放心了吧?”博伊尔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演奏尚未结束便关闭了视频,起身送客,“您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要唐晟全面配合RIVER的收尾,我们绝对不会为难您的儿子……哦,对了,您也不必担心他的病情,我们请了专门的精神医生在给他治疗,也许等他回到您的身边,比从前还要健康呢。”
何英冷笑一声,扭头掩饰地擦掉了眼角溢出的泪花,对宗铭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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