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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床的夜晚分外和谐, 小警盾同学睡得很安静, 不转圈也不打呼噜, 只在凌晨的时候磨了一会儿牙。
萧肃在自己烤鱼味儿的被窝里睡了一宿, 做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梦。梦里他仿佛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和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儿在河边玩沙子。河堤另一面是金色的麦田,饱满的麦穗随着微风摇曳。男孩儿拉着他的手越过粗石垒成的堤坝,拔了一大把沉甸甸的麦穗,升起小小的火堆。
浓郁的焦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他好奇地拨拉着秸秆,结果被烫了手,哼哼唧唧地哽咽起来。男孩儿捧着他的手吹了吹,嘲道:“娇气包, 爱小猫,小猫不爱娇气包!”
他不肯再哭了。男孩儿将火撤去, 搓掉酥烂的麦壳, 把焦香的麦粒放在他手心:“先给你吃,回去不能告诉你妈哦,不然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
烤熟的麦粒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香甜的味道,脆脆的, 萧肃嚼得嘎吱嘎吱响, 然后便惊醒了,迷糊了很久才发现那是荣锐磨牙的声音。
窗帘缝隙里透进来一丝霞光,萧肃在低血压的眩晕中眯着眼睛假寐, 不禁哑然失笑——一定是昨晚没洗澡,才在烤鱼的气味中做了一个关于烧烤的梦吧。
梦里的男孩儿面目有点模糊,但萧肃知道那是谁,因为整个童年他最亲密的玩伴,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他们曾经睡一张床,吃一个碗,看一本书……他们曾那么亲近,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可惜人总会长大,总会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总会远走高飞。
只有他,注定要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旁边的床动了一下,萧肃的思绪被打断,荣锐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探头往萧肃脸上看了看,随后穿着背心短裤出去了。听到关门的声音,萧肃伸个懒腰爬起来,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右手的烫伤好了很多,手掌已经不红了,只有水泡依然亮晶晶的。萧肃找了根针将它挑破处理了,重新上了药膏包扎起来。
隐隐有点痛,他不禁又想起梦中的小孩,好像每次他弄伤了什么地方,那家伙总会一边嘲笑,一边帮他吹吹。
也不知道他在美国过得好不好,听老妈说他事业发展得不错,而且已经有了对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说起来,他也该有三十好几了吧?
如果他结婚,老妈应该会让自己去吃喜酒吧……美国办喜酒么?就算没有喜酒,婚礼总要有一个吧?
萧肃胡思乱想着,把自己收拾干净,靠在沙发上给萧然发微信:【妹,猜猜我在哪儿?】
没想到萧然秒回:【我要告诉妈了,你不打报告就跑去珑州,是不是忘了上次从东非回来立下的军令状?离家一百公里以上都要给老妈报备哦!】
萧肃只想翻白眼,同时隐隐感觉事情有点麻烦——很显然,昨晚回房间之后丁天一和她通过话,他们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亲密:【丁天一告诉你的?老子请他吃饭,他居然给你通风报信?】
萧然:【哥你疯了,居然自称“老子”?搬出去这一个月你都经历了些什么?我闷骚装逼的哥哪去了?】
萧肃扶额,萧然又道:【而且请他吃饭的好像不是你吧?不是你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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