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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山城,吕家大宅,招待外客住的糖花小筑,几朵迎春花飘下,大片的花瓣触之光滑,散着淡淡的香气。
刘紫妍已在此处住了几日,心中却是一日赛过一日的焦急。
她想,若是吕家人再不见她,她便回去,只是可怜湖湘之地的那些饥民,怕是再没有活路可找了。
就在此时,薇妈妈来了。
“刘小姐,孙少爷有请。”
刘紫妍连忙站起,整理了衣着,匆匆随薇妈妈去了待客的花厅。
秋瑜带着人去港口交易货物了,吕瑛独自坐在上首,见她来了也没有起身,只是抬手示意刘紫妍坐到对面。
刘紫妍觉着这孩子与上次见面时,仿佛高了一点,神情中没有了在父亲身边的娇气天真,神态冷淡,端坐的姿态如一条盘踞的幼龙,不可亲近。
“吕公子。”刘紫妍揪着衣角,正要说话。
吕瑛便道:“难民有多少?”
刘紫妍眼前一亮,比了个数:“六千多人,堤坝被洪水冲开了,没有老人逃出来,活着的都能干活,也没有疫疾,有疫疾的……朝廷把他们圈了起来,可要是再不管这些人,他们也活不下去。”
湖湘水灾不光冲毁了农田、淹死了许多人,还带来了疫疾,真正害死的人实则已过万,是今年开年以来最大的天灾。
刘千山算是负责任的官员了,他一边向朝廷求援,一边组织壮工去修堤,可他那点能耐在洪水和疫疾面前,真是不够用,刘紫妍是觉着有些难民实则是不用死的,便冒险找了过来。
“不知琼崖岛可能容纳这六千人,他们愿意垦荒,都是壮劳力,也有女人,可以生孩子!”
刘紫妍到底只是个和秋瑜同龄的少女,之前只在家中管家理事,提起六千人的生死,也觉得太过沉重,不能奢求琼崖岛全部承接下来。
可是在她的脑海里,这世间竟只有这么一处,还可给灾民们找点活路。
吕瑛说;“可以,六千人我吃得下,我正需要有人来给我种粮食种甘蔗。”
刘紫妍便站起,她眼眶发红,要跪下去:“我替那六千灾民谢过吕家……”
吕瑛虚虚一扶,没料到这个清瘦的九岁姐姐劲儿还挺大,跪下去的力道差点把他也带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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