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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长宁摆出昨日残局,说:“现在就端看有没有人愿意保他一命。”
“谁敢?”闵疏坐在椅子上,看着梁长宁:“谁敢保他,谁就是同党,谁敢求情,谁就是同谋。顺着李开源这根线摸下去,他们自保尚且不暇,哪里还有闲心敢去捞人。”
“如今闲下来的只有周小将军,”闵疏看着梁长宁复原棋局,手指一点说:“王爷别耍赖,这颗白子本该放在这里。”
梁长宁从善如流改了位置,接下他的话:“周鸿音是闲,他交了兵符,准备领个闲职挂着。”
这些都是小事,谈来听听也就算了,闵疏说:“王爷今日也闲,这盘棋都下了多久了?还记得呢。”
“下完这盘棋,”梁长宁顿了顿,说:“和我下完这盘棋,往后你我黑白对调。”
这盘棋下不完了。闵疏垂眸,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惋惜,孤离已下,户籍到手,他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候在城西,随时可走。宫里的太医定时请平安脉,只要摸出脉象,文沉就会知道他已经完成任务。文沉会给闵疏喘气的机会,闵疏会借着这口气离开京城。
下完这局棋,已经是深夜。
烛火明灭,梁长宁没有歇息的意思:“今夜我要去西大营,入夜降温,记得叫人生炉子。”
闵疏颔首,顿了片刻说:“不是今夜降温,是王爷怕冷了,夜深露重,王爷披上大氅吧。”
梁长宁没在意他这句话,穿上甲胄出门了。
梁长宁一走,闵疏等了片刻,他熄灯躺下,到了后半夜才窸窸窣窣翻身起来。梁长宁和他都不喜欢有人守夜,只有暮秋隔得远远地守在殿外。闵疏悄然换了身衣服,从王府侧门溜了出去。
凉风刺骨,寒夜冻人。
他贴墙疾跑,从西街胭脂铺的扩建的私塾钻出去,顺着长巷往里走,巷口的黑猫揣手卧在房瓦上,又受惊似地蹿下地。瓦屋里亮起微弱的烛火,小儿啼哭声响起。
“喵!”
闵疏不管不顾,从柴堆里穿出去,翻进了院门。
“娘——”
闵疏瞳孔一缩,僵在原地。
陈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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