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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成当即不敢再说话,他甚至不敢和危浪平对视。
若换成文家或夏家,在场没有人敢起轻慢之心,开国四大家夏文裴危,裴家倒了,危家就从南边儿回来了。危浪平是什么心思谁都知道。奈何危家老一辈都死绝了,危浪平才多少岁?能爬到多高?
孙供和冯道成被他这一句激起了些微的后知后觉,他们二人都不是大家氏族出来的,如今也不过是文沉利益链条上的一只不起眼的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危浪平要动他们二人不是难事。
危浪平往后一靠,冷笑一声说:“当夜是谁封的山?调令是谁签的字?兵从北镇抚司调出去,还从西大营强行讨要了人。危移好端端地从龙脊山路过,就遭了你们北镇抚司的围捕!今日三堂会审,我坐在这里不是看你们互相推诿,拿不出个说法,找不到罪魁祸首,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遭殃。”
他看也不看左都御史蒋知,说:“要上折子参我也好,要私下里使绊子也好,诸位不妨看看,你们头上那片天敢不敢动我?”
危浪平语气冷漠,脚底碾过碎瓷片,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说:“我危家是没落了,这案子我能拿到三司会审,也能请到旨意搜查诸位府邸。今岁暨南雪灾,朝廷调的粮都发了绿霉,我听闻孙大人狠赚了一笔,还着人压价收了不少灾田。”
外头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屋子冷得很。凉飕飕的风从大门吹进来,蓝渐清提着把伞,等在廊下。
“危移的案子搞不清楚没关系,”危浪平寒声说:“其他的案子总要一桩一桩理清楚,我等得及。”
他此话一出,在场都变了脸色。蒋知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那一排整齐并列的带刀锦衣卫面若寒霜,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案子还是要查。”宋修文说:“刑部把危移遗体扣下,好歹给人家买口棺材,换件干净衣服,不能叫人这么难堪。供词要打回来重审,也得告诉原因吧。”
孙供含糊地说:“供词里说是应大人派人封山查人,提审不了应大人,案子就卡在这。”
危浪平沉默须臾,冷淡地说:“我明白了,事情我来办。”
应三川如今在宫里当值,连夜里都不宿在外头,眼见案子越来越急,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危浪平最后看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三人,说:“各位有上天遁地计,就别怪下官做事不仁不义。”
他掸掉袖袍上的水渍,掀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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