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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聪跌跌撞撞绊了一跤,栽进了深沟,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往东南追!不必活口,提头见赏!”那马蹄声和长刀出鞘的声音杂糅在一起,陈聪连滚带爬地往前躲,半边脸被树枝划得鲜血淋漓。
他随手一抹,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沧州城门已然遥遥在望,他只要能撑小半个时辰,说不定能等到救兵。可他不敢赌,黑夜是鲜血最好的抹布,陈聪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
追兵越逼越紧,这些杀手轻装便行,只带了刀剑而未配铠甲,他们两人一骑,专门是为杀人而来。
他们的马全是黑色,在林中分毫不显,坐在后面的弓箭手端了弩,即便是无法视物的雨夜也成竹在胸。
陈聪被水洼呛住了呼吸,他翻身一滚,数支短箭在他刚才停留的水洼里入土两尺,咻咻咻地插成一排。
“哐当!”
向他射来的箭矢突然被格挡开,一道人影从箭光中穿插出来,骏马扬蹄嘶鸣,冰冷的铠甲撕破了夜幕。
“救我!”陈聪认出这是军中骑兵,他顾不得许多,只能判断出这两方人马不是同道之人,沙哑着声音喊道:“在下暨南布政使!大人救我一命!”
这人立即抓住他的后领将他一把提上马,陈聪立刻抱紧马脖子,在厮杀的颠簸中狠狠喘了口气。
刀光带着疾风从耳侧扇来,周鸿音驭马急闪,陈聪扯痛了战马鬃毛,它一扭脖子就把陈聪甩了下去。
周鸿音勾住他的腰带,把他用力甩向身后,骑兵接住他,把他向下趴按在马鞍上。
“小将军!”骑兵狠狠吐了口血沫,极速道:“他们要散!”
杀手哪里打得赢沙场上的兵?他们的优势只在暗处,一旦近战毫无胜算。他们只能散开,林中藏个人太容易了,骑兵显眼,他们不消片刻就能甩开。
雨夹雪卷成小冰渣子劈头盖脸砸下来,铁甲马蹄声如雷鸣阵阵,不多时才逐渐安静下来。
风声,雪声,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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