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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后再说。”梁长宁避开这个话题,把阅完的信纸随手扔进炭盆里烧了。
“叫辛庄过来,我有话问他。”他扣住扳指,半晌抬手揉了揉眉心,冷不丁地跟了句:“此事压着,先别动闵疏。”
张俭颔首, 推门出去了。
梁长宁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说那句话。可他就是不想动闵疏。
闵疏是个好谋士,然而就怕谋士所谋之事非主子所向。
事情查到这里,连张俭都看得出来闵疏和文家关系匪浅,按照梁长宁的性格,他此刻最该下的令就是把闵疏扣住压进私牢,扔给张道审问。
反正王府里多的是续命人参,不怕闵疏撑不过刑罚。
若是真舍不得他受罪,也该直接杀了了事。这样一颗来历不明、心机高深的钉子,一旦此刻不拔,以后再想拔的时候,必然已经长到肉里去了。
梁长宁阖上眼,慢慢地长出了一口气。
……且再看看吧。他想。
他眼前浮现出那日在私牢里第一次见到闵疏的样子。
清瘦的少年抬起白皙漂亮的脸,干裂的唇被鲜血染得殷红,蓬乱头发下的一双眼睛清冽如水。
他字字铿锵——“我对王爷忠心耿耿!”
梁长宁把手指上的云文龙蛇戒握在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闵疏含住它时,唇舌的温软触感。
只是不知道在闵疏心里,梁长宁给他的是折辱之仇,还是知遇之恩呢?
不过这些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以后。
重要的是他将会取代文沉成为接管闵疏的人,他会牢牢拿捏住闵疏的软肋,叫他永世臣服于自己。
辛庄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立在梁长宁面前。
梁长宁睁开眼,“那日跟着闵疏,可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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