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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翘随即跟了上去:“那奴婢陪您。”
此时已彻底暗了下来,傅瑶看了眼天色,并没出院门,而是在院角的秋千上坐了,漫不经心地靠在那里出神。
卧房的灯火还亮着,从外边能看见谢迟的身影,似是在来回踱步,想来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银翘忧心忡忡地看着傅瑶,她知道两人偶尔会拌嘴,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傅瑶哪怕是生气看起来也是极有活力的,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
“夫人……”银翘轻轻地唤了声,等到傅瑶回过神看向她后,又小心翼翼问道,“是太傅为难你了吗?若不然咱们往听雨轩去坐坐?”
她知道这事自己插不了手,便想着劝傅瑶去听雨轩,谢朝云总是有法子的。
“都这时辰,哪有再去打扰阿云的道理?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说的。”傅瑶握着秋千上的系带,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算是他为难我,非要说的话,是我为难他吧?”
是她不知足,想要谢迟给自己个承诺,才闹成了现在不欢而散的局面。
“啊?”银翘怔怔的,仍旧没能反应过来。
傅瑶仰头看着高悬的明月,又发了会儿愣之后,忽而开口道:“银翘你说,这世上像我爹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少?”
这话没头没尾,银翘更懵了,只能一头雾水附和道:“是吧……?”
傅瑶一看就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笑了声,自言自语道:“我听嬷嬷说,当年爹爹求娶娘亲的时候,专程同外祖他们保证,若能将娘亲娶回家去,必定会倾心对待,不纳妾不沾花惹草。他也的确做到了,后宅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娘亲这么些年来过得平安顺遂。”
“我从前知道爹爹很好,可如今方才算是明白,能做到这般地步的人寥寥无几。”
银翘总算是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难道太傅想着纳妾?”
“眼下是没有,将来说不准。”傅瑶试图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事,“我方才觉着难过,可现在想想,仿佛是我的错处更大。原就不该提的,也不该有虚无缥缈的幻想。”
傅瑶是在想着说服自己,银翘瞪大了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身为傅瑶的侍女,她自然是盼着傅瑶能嫁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好;可另一方面,遍数京城世家,像谢迟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哪个不是妾室通房一应俱全?
在旁人看来,早前谢迟那样不近女色的人才不大正常。
若是有朝一日谢迟真纳妾了,也没人会说什么,而她们也无力改变什么。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事来了?”银翘搜肠刮肚,勉强宽慰道,“这还是没影的事儿呢,您不要吓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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