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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朱又劝了两句,见傅瑶执意不肯离开,只得作罢。
侍女们匆忙煎了药送来时,已是深夜,傅瑶从月杉手中接过药碗来,给谢迟喂药。
谢迟虽因着高热昏迷,但好在也算配合,并不会吐药,汤匙撬开他的唇齿之后,就会好好地咽下去。但饶是如此,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一碗药给灌了下去,期间还因着傅瑶手抖撒了些。
傅瑶接过帕子,擦去了自己手上沾染的药汁,轻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守着。”
银朱吃了一惊,正想开口阻拦的时候,却被月杉给拉了出去。
内室总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傅瑶起身吹熄了枕边的灯,只留了靠窗的一盏,而后坐在床边看着谢迟发愣。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但却仍旧没有睡意。
傅瑶抬手慢慢地描摹着谢迟的眉眼,指尖从他的眉梢眼睫划过,心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
按理说,位高权重之人应该格外惜命才对,可谢迟却并非如此。
他不遵医嘱,肆意糟蹋着自己的身体,哪怕太医已经隐晦地指出他这样极易折损寿元,依旧我行我素。
旁人都说谢迟是个心机深沉的权臣、奸臣,可傅瑶却觉着,他更像是一个亡命之徒,不管不顾的。
窗边的那灯彻夜燃着,屋中静悄悄的,呼吸可闻。
景文轩期间来看过一次,凌晨又让人灌了一碗药,那让人心惊的高热方才有了消褪的迹象。
傅瑶始终在一旁守着,直至东方破开鱼肚白,有隐约的光亮,她才终于撑不住,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谢迟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傅瑶。
彻夜高烧几乎抽干了他的力气,呼吸间五脏六腑都泛着疼,仿佛是在惩罚他昨日一意孤行,不将这病放在眼中。
他生平最厌恶自己掌控不了的局面,眼下只觉着心头火起,可目光落在傅瑶脸上时,却不由得一怔。
傅瑶睡得很沉,鬓发凌乱,眼下隐约有黛色,显然是熬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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