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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救治皇帝,宋微独自在外围站着,便似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唯独眼泪止不住地淌,心头一片空茫,根本想不起抬手去擦。
朦胧中被一片阴影罩住,有人拿帕子替自己擦眼泪。抬头认出是谁,却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任凭他左一下,右一下。帕子湿透了,换成衣袖。
僵直着站了不知多久,像个木偶般被他牵到椅子前坐下,听见他说:“小隐,不要担心,陛下暂且无事。”
心里想着,爹暂时不会死了,人却还是没有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有人一个接一个到面前行礼告退。每一个人临走,都欲言又止。那隐含责备又充满期待的眼神,令宋微觉得诡异难耐,心烦意乱。
人都走得差不多,宋微看见老头子安安静静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心中烦乱更甚。他陡然起身,抬腿就往宫门外走。才走出几步,便被眼前一堵肉墙挡住。
独孤铣问:“小隐,你要去哪里?”
宋微不理他,转个身往宫内暖阁迈步。听见身后脚步声响,扭头冷冷道:“别跟着我。”
待他继续往前,那脚步声仍然阴魂不散跟了上来。
独孤铣随同宋微走进暖阁,示意旁人退下,才道:“小隐,我陪你,在这守着。”
宋微扬起下巴:“我不用你陪,滚!”
独孤铣当然不可能滚。非但不滚,还往前靠近了些。听罢宝应真人的话,他才明白皇帝头天说“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虽然难过,毕竟理智得多。何况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哪怕再痛再苦,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不需要犹豫。
他只是再次惊讶于皇帝的狠绝手段。从宝应真人说出真相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小隐迟早会妥协,一定会妥协。但眼下,他很怕宋微伤心偏激之余,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糊涂事,故而决意寸步不离坚守在此。
宋微猛地抄起案上一只花瓶砸过去:“我叫你滚,你听不懂么?滚!滚啊!”
独孤铣抬手接住那只花瓶,放到一边,也不说话,直接箭步上前,左手将人一把箍住,右手一扯,把他腰带连同腰间各种配饰,统统扯了下来。这还不算,紧跟着扯开衣襟,左手拎着里衣衣领正过来反过去这么一通翻转,眨眼工夫,外衫外裤剥了个干净,衣兜里的零碎尽数掏走,连脖子上挂着的翠玉瓶子和玄铁佩韘也摘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独孤铣揽起他的腰,将人往床上一丢,宋微瞬间淹没在锦幛绣被里。便是如此,也丝毫没碍到他肩膀上的伤处。宋微被丢得头晕眼花,扑腾着想爬起来。独孤铣抖开被子,兜头把他罩住,冲外面喊道:“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蓝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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