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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地捧着密码锁看了约莫一分钟,随后,他居然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打断了画家的喃喃自语,他面容猛地颤动了一下,对着燕危阴恻恻地说:“你笑什么?”
“三位数的密码,每一位都有零到九——十个数字的可能,也就是说一千种可能。我输入一次密码大约要三秒钟,一千个密码需要五十分钟,其实我大可以一个个试过去。就算我错了,你也杀不了我的。但我觉得这样太蠢了。
“你看上去根本不觉得我能输对密码?让我来猜猜,为什么你会这么有把握。这个密码锁,是对我的限制,也是对你的限制,我们是公平的。可密码这种东西,无厘头的猜测完全就是看运气,一千个可能的答案,意味着随意猜对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我们之间的公平性完全失衡,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个随机数。”
月色下,画家那大半埋在阴霾下的血腥面容似乎扯动了一下,对他露出愤恨的神情。
燕危眼中笑意更深。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随着加速的心跳快速流动着,满身的戒备没有让他精神紧绷,反而让他置身于亢奋之中。他不仅没有害怕这样的生死博弈,反而像是释放了他的反骨天性,让他酣畅淋漓地置身其中。
他一手握着密码锁,一边看着这个可怖的副本内鬼怪,接着道:“既然不可能是随机数,那就是有规律或者有线索,这通常隐藏在我已经知道的信息里。第一天我们没有任何关于数字上的线索,第二天,我在档案室看到了一些日期,十年前的七月三日。还有一个可能,客人的房号是一号房到五号房,画室没有标号,但如果要给标号的话,应该是十五层的零号房。那么根据我查到的线索,这个密码应该是703或者是150。”
青年的指尖放在了确认密码的那个按钮上,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滚动密码锁。他清冽的嗓音在宽阔的画室内回荡,幽凉月色下,燕危和画家同一时刻勾起了嘴角。
燕危眼尾轻动,淡茶色的双眸中浸染着信心。
画家充满血污的嘴扯动了一下,露出了可怖森凉的笑容。
“你现在很高兴,因为你觉得我要输703或者150,我死定了,对不对?你想看我按下去?放心,我会按,但我离开之前,我得做一件事。”
燕危笑着,面对着满屋子阴森可怖的鬼东西,居然就这样放下了密码锁。他连防身的小匕首都收了起来,一手抄着风衣的口袋,大步流星地朝着画家往前走去。
画家似乎磨了磨牙齿,发出了沙哑刺耳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尝试,居然跑来送死吗?”
燕危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一直就对画家为什么也失去了眼睛、为什么死了十分怀疑。一切东西都有缘由的,他们这个副本明显也是一个怨气化鬼的故事,那一个操控者所有肖像画的鬼,有多大的可能是毫无理由的呢?燕危觉得没有可能。
现在不死状态还没结束,画家又在他的面前,正好是他寻找线索的好机会。
他就那样直接走到了画家面前,强忍着他那异常挑刺的洁癖,伸手,满脸嫌弃地抓起了画家那充满着干涸血迹的、腥臭的手。
他都已经直接接触鬼怪了,鬼怪自然也不会有不能杀他的限制。画家森森地笑了一下,手指猛烈地一动,想要朝他的眼睛伸去。
——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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