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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带着嘲笑和怨毒的“也就是个废物罢了。”
还有高高在上,意味不明的“甚尔君啊。”
硝子看着他不再去参加这一辈孩子的日常练习,最初他也去过,无非有两类结果。他不还手,被嘲笑,他还手,被报复。
报复成为了一种必然,大家族里那些初尝权利却没领悟“权责对等”本质的小孩,是异常刻薄的。
被打压与打压别人会逐渐成为本能。
时间在拉扯中变形,家入硝子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节。只看见往来的仆从穿上带内衬的羽织,而禅院甚一在外出任务一直没有回来。
在禅院甚尔从冷水里爬出来,胡乱擦拭几下就缩进被窝的那个夜晚,家入硝子坐在纸门边上看了他一整晚。
小孩的头发有些长了,用边缘崩断丝的皮绳扎在脑后,湿漉漉的在枕头上留下水渍的印子,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呼吸声由浅变粗,再越来越微弱。
禅院甚尔睁着眼睛安静地看着纸门外的月亮,而坐在月亮底下的硝子安静地看着他。
成年后的天与暴君似乎拥有世界上最恐怖的肉/体,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充斥着快要爆炸开来的掠夺与侵略的气息,家入硝子对此深有体会。
天与咒缚的身体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吗?
小孩看着月亮,眼神专注平和,他很久没有这样的眼神了。家入硝子没忍住,轻声问他:“好看吗?”
他听不见,所以也没有回答。
“是好看的吧。”硝子抬起头,四方的院落将残缺的月亮装帧成了艺术品,在夜空发着冷光。有种令人心慌的感觉从骨头里钻了出来。
“等你离开这里,会长高不少,人变得圆滑,名声不太好,算个人渣,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也可能有些瞧不起廉价的月亮。”硝子停了下来。
夜空本来干干净净,一股风吹来了乌云,偏白的厚实云层将残缺的月盖住,但好在没有下雨。
硝子低下头侧身看禅院甚尔,他还是盯着那片天空的某个位置,眼神专注平和。当没有月光照进眼底后,里面空洞的地方就暴露了出来。
这次看上去没那么凄惨,四肢完好,面色平稳,没有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家入硝子按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走近他,在他身侧又坐下。
禅院甚尔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可能是凉水浇的,也可能是月光晒的。
他像是禅院家里最独特的蝉,在某个夜晚恰好累了,被制作成了漂亮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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