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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低下头,想起从前誉满京城的那个端献,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犹豫片刻问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云献低低咳了两声,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哪还有什么往后,诏狱那一遭毁了身子,成日离不得药。说想谋算些什么,到底有心无力。幸而姜管家心善,时时来同我说话解闷,如今也就这样过罢”端阳这才发觉眼前人身上总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他心里越发觉得酸楚,才想说什么,那边却有人来叫。
毕竟前头家宴是为他而设的,不好离席太久。云献也听见了,道:“你先回去吧,得了空再来与我说话。”
端阳应了,匆匆往前头去。
他一走,云献立刻收起了那副羸弱的姿态,身形挺拔舒展起来。他看着端阳离去的方向,心说这个弟弟哪里都好,读书识礼君子端方,就是太实诚了些。
姜善回去,心里兀自惴惴好些时候,等到回到院子里,只见三秋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封信。姜善接过信看了,云献在信中将他对端阳编的那些话一一说了,嘱咐姜善若是端阳问起,也按着这个说就是了。
姜善这才放下心来,留三秋吃了饭才叫他回去。
又一日,姜善在府中行走,过花园里,瞧见梅树边一个亭子里有些人影,他过去看。只见是五姑娘同几个丫头玩笑,一边吃酒一边抹骨牌,旁边坐着一个丫头打络子。
他走过去见了礼,问道:“姑娘怎么在外头坐着,大冷的天,倘受了风呢。”
“不妨事的,”五姑娘道:“总在屋里,香炉炭盆烟熏火燎的,闷得我难受,所以出来坐坐。况且围着围屏,也进不来多少风。”
姜善点点头,因见桌上只有酒没有菜,问道:“怎么不要几样下酒菜,敢是厨下做事不经心么?”
“本就是我一时兴起,何必又要这又要那的,单这准备便费去多少兴致。”
姜善笑道:“这有什么可费事的,姑娘不消动,我吩咐人去就是了。自斟自酌是愁苦失意人的做法,姑娘们万不该学来。”
五姑娘便笑,“有劳姜管家教诲啦。”
姜善忙道:“教诲可不敢当。”
五姑娘笑了一回,道:“前几日,你送来的梅花我瞧见了,好看的紧,只是放在屋里,没几日就败了。”
“哪有常开不败的花儿呢,姑娘放宽心吧。”
五姑娘点点头,忽然问道:“姜管家知不知道母亲为三姐姐寻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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