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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此这般,阮向远又做梦了。
蠢主人说过,梦一多就是说明狗崽子在长大……恩,阮向远同志当然知道这完全是这货张口不经大脑的不负责胡扯,但是最近他的梦确确实实多了起来,有一些完全不切实际,但是更多的是对于他还是人类时候的回忆——
就好像一台老旧的放映机在吱吱呀呀地播放着他的前半生。
所有的开心和和不开心的,值得记忆的和不值得记忆的片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阮向远从一名少年变成了哈士奇幼犬之后,在他的梦境中被拾了回来……
就好像无形中有什么人在替他拯救他的前半生似的,其中那些不值得被记忆的,阮向远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掉的所有东西,都被仔仔细细地在梦中回想了起来——
其中,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大概要从阮向远那堆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二世祖狐朋狗友开始说起。
因为家庭的关系,纵然他还是个乖宝宝,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场合认识一些不可一世的熊孩子……哦,其中当然包括陈磊,这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他们这群人里的孩子王。
阮向远至今还记得陈磊臭屁地要求自己更他玩时候的那副蠢德行。
原谅那时候阮向远年少无知还没见过雷切这种狂霸拽的顶级人物,当时陈磊孩子王地位高高在上,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轻易镇住了——于是阮向远原本应该美好的童年都奉献给了陈磊。
跑到人家家的院子里爬墙偷果树上的水果,一块儿到施工尚未完成的工地里到处乱跑,欺负隔壁街的女生以及各种各样的恶作剧,这些统统还尚可在阮向远的三观接受范围之内,但是,当某天陈磊闲得蛋疼地说,我们要不要去把那只流浪猫的尾巴剪下来的时候,阮向远忽然觉悟,其实他和陈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后那只猫没被剪掉尾巴,还是阮向远硬是头皮指着它说,好巧,它叫喵呜,是我放养在外失散多年的家猫。
后来陈磊再来找他,阮向远都说自己生病,从风疹到水痘,从水痘到牛皮癣,把能用的借口都用烂了,陈磊终于仿佛醒悟了什么,他再也没来找过阮向远,而阮向远见到陈磊也都绕道走——
阮向远是著名的三好学生。
陈磊的学习成绩烂的起飞。
但是成绩再烂,架不住他陈家有钱,所以,哪怕已经几百万年没说话了,但是这位陈家的大少爷却依然就像是甩不掉的幽灵似的,从贵族小学一路跟着阮向远上了他们那地方的公立重点初中,公立重点高中,然后是企业家的后代们专用的私立大学。
中间阮向远从来没有注意过这货到底在干吗,但是学霸也是要有娱乐的,学霸们也是会八卦的,所以课间时间,当阮向软死狗似的趴在桌子上补眠时,耳边嗡嗡嗡全是“感叹词+六班那个陈磊+动词”的句子组合形式,比如——
哦,六班的那个陈磊又打架了;啊,六班的那个陈磊被处分了;咦,六班的那个陈磊又换女朋友了;哇,其实六班那个陈磊长得也挺帅。
阮向远嗤之以鼻,老老实实地当着他的年级前三,没有人直到这个学霸中的超级学霸其实和那个“传说中的陈磊”认识,他们俩中间是一班到六班五个教室的距离,在成绩的排行榜上,是前三到倒数前三的鸿沟。
要不是某个圣诞节,陈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阮向远的电话暗搓搓地说我就在你家楼下——阮向远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在意自己人生里还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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