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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次没有再跟着去缉毒,卢苏麒还是去了。王国从旁辉那儿听到卢苏麒竟然有点儿能力,而且还不是沈晾这样鸡肋的能力,登时把卢苏麒像是福星一样贴在自己的车座上,只告诫他不能在行动时候让他的相机咔嚓咔嚓地响起来打草惊蛇。卢苏麒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微单说:“我用这个!快门声一点儿都没有,除非贴着机子听!”
沈晾这个晚上难得打开了电视机,正在放新闻联播。旁辉看了看钟表,已经七点二十。他在沈晾的身边坐下,将一杯茶放在他手心里,两人看新闻联播看了好一会儿。这个国家发生的大事,这个世界发生的大事,都在那么几十分钟内了。以前的人看什么电视都不会落下新闻联播,几十个电视台同一时间只放这一个节目,娱乐节目的地位和现在的产品推广节目差不多,都属于不入流的“糟粕”。但是现在只有央视几个台还在维持新闻联播的地位,年轻人百分之七八十不再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娱乐性新闻,市井小巷之间的斤斤计较,还有那些让人捧腹大笑的综艺节目。
好像那些在电视机里表演的人和谁上过床跟电视机外的人有半点关系似的。
“从前部队里每天晚上固定时间看,后来出任务看不了也带个收音机,有机会就听听新闻。现在想起来还真很久没看了。”旁辉舒了一口气,喝了口茶。
沈晾摸着自己手里的那个杯子没有说话。杯子是老式的军用搪瓷杯,白色杯身,蓝色的口儿,上面还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样。
“以前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想要了解、参与到国家大事中,上下一条心,现在大家都向往所谓的自由民主,谁的歪主意多,谁越会抨击国家和政府,就显得越有见地。
“从前入党的人,都是真的根正苗红,我看现在的那些孩子,不把成为党|员为荣,反倒为耻。考虑这考虑那的,好像入党是为了绑住他们。我也没见出国的因为是党|员会被扣下来的,只见过不是党|员的富家子弟在外面闹事被遣送回国的。”
旁辉像是个老兵一样感慨着,语气很平和。“以前我们把马列主义当一门严肃的学问学,部队里有空就看一看,读多了就觉得博大精深。现在的人呢,就算是刚刚入党的小党|员吧,连《资本论》都没有通读过,就批判这批判那的,口头说看不起资本主义,内心还是向往着,行动还是反对着社会主义,听了几个人的讲话,就把它们当做教条,把他们的言论当成自己的言论,其实连现在的社会主义究竟是个什么都不清楚。我看现在大学里都有毛概、马原的课程,听没多少人听,教也没几个人能教好。我们以前这些人,不会的就去学,现在的孩子,不会的就去嚷嚷,显得自己会。”
沈晾摸了摸杯子,让杯子在手掌里转了个个儿,低低地说:“这才是政治。愚民政策。”
“所有的人都厌烦这些理论,有心学习的也不想再学习,国家就算是成功了。权利和真正的道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真正聪明的人是苦心钻研的人。”嚷嚷的人永远成不了气候,更连政局的边都搭不上。他们以为政局里被骂还不出声的都是坐实了骂名的龟孙子,其实在不吭声的人眼里,大量的抨击不过博以一笑。
沈晾从来不谈政治,他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更加不想在那一潭深水里把自己淹死,旁辉也不谈政治,因为他自认属于“愚民”的一员。
王国久久不升职,也没有什么怨言,也许他也不想往上掺和。哪个行业都一样,哪个领域也都一样。控制一个领域的集体或个体,永远都希望自己是领头羊。而当出现新的智慧、新的产品、新的思想时,对国家来说,扼杀这些新思想新智慧叫集权,吸纳则叫进步。
只是大多数普通人选择扼杀自己成为新智慧、新思想的可能,在平均线上做一个跳梁小丑。
沈晾喝了两口水没有看完新闻联播就回房间去了。旁辉去给他放水果的时候看见他正在翻译一篇新的稿子,仿佛恢复了从前的状态。
旁辉站在门口看他瘦削的背影。他看了很久,眉间一直紧锁着,然后他出门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笼罩了他极其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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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带着那两个人折腾了一整晚,最终还是因为卢苏麒逮住了已经破网的一条鱼。
王国带着满肚子恼火回来,大清早就给旁辉打了电话。
“追了一整夜,你连觉都不睡一个?你是牛吗?”旁辉一边晨跑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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