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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还是犹犹豫豫了许久,惹的边映又催促了一次,最后才半睁开了眸子迟疑地朝她看去。
只见她衣裳半解,裸露出了大半的背,而那理应光滑的背脊上,却布满了刀剑棍棒的陈年旧伤,却也不仅仅如此,伤口之上竟然还有用朱砂刺上去的字。
一行行、一串串,言简意赅地记录了桩桩件件不同的事。
凉薄的月色与昏黄的烛光相融,悉数泼在殷红的刺青上,那字随着边映的呼吸起伏着,顷刻间仿佛蠕动了起来。
“是晏悯的字迹。”李浔起了身,想走近些,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将迈出去的那半步给收了回来,又问:“所以他将这些东西刺在了你们的身上?!”
这边的晏淮清一直没说话,只是匆匆起身拿了一件狐皮披风,而后偏着脸盖在了边映的身上。“更深露重,保重身体。”
“嗯。”边映应了一声,也不知回的是李浔还是晏淮清的话。
总之借着披风,悉悉索索地将衣物穿好了。
“他把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刺在了我们的身上,又给我们每一个人都下了蛊,母蛊在他的手中,倘使背叛了他,便会即刻化为血水,尸骨无存。”边映又说。
李浔眼睑半阖,揉了揉眉心。“怪不得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藏在了人的身上。”
纵使知道晏悯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想到他竟然疯癫至此,到底还是小瞧了对方的无底线的程度。
他遂问:“那个母蛊长什么模样?你知道吗?”
边映并非寻常人,既然早就意识到这些事情不对劲,那肯定会有所准备的。
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知道,在他的手上,一串刻着朱砂符的佛珠。”
“好。”李浔沉吟片刻。
既然知道那母蛊长成什么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将东西拿到手,何愁再被晏悯拿捏,届时只要能将在外游荡的巫朝找回,边映等人的性命也自然无忧。
思及此,他暗自点了点头,又看向已经衣着整齐的边映。“今夜辛苦边姑娘了。”
“九千岁客气。”边映再次抱拳行了个礼,顿了顿,又说:“将我安排送入宫中,又弄死了晏鎏锦,此二者皆是恩情。边映再无其他遗憾,在此多谢九千岁了!”
李浔也起身回了个礼。
他们二人,本就是谁也不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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