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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麻烦不麻烦,”那边为她的好打发松了好大一口气,看在董晓晴这么识相的份上,他语气又软了三分,“遇到这种事,王哥没什么能帮你的,我刚跟老总打过报告,给你申请了一个季度的额外工资和补贴……”
门外传来锲而不舍地敲门声:“董小姐在家吗?我们是燕都晚报的,想问您几个问题。”
“……到时候一次性结给你,虽然不多吧,好歹比没有强。往后要是需要工作推荐信什么的,尽管来找我。”
“董小姐?奇怪,里面应该有人,我都听见有声音了……您好,家里有人吗?”
董晓晴艰难地深吸一口气,抱住头。
那些嘈杂的声音就像是水,水流来去,因势而行,未必有好意,也未必有恶意,只有身入漩涡中的人,挣扎不动、七窍不通,才知道所谓“灭顶之灾”是怎么个滋味。
可灭顶归灭顶,他是怨不得这一滴水、也怨不得那一滴水的。
那又该跟谁说理去呢?
古往今来也没人分辩出一个结果来。
董晓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完公司来电的,她成了一具自动上弦的行尸走肉,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回过神来。
门外的人终于走了,手机壳被她自己生生拧了下来,电视里猎奇的新闻插播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又开始放日常的综艺节目。
她茫然地把自己蜷成一团,散乱无神的目光盯着茶杯下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那是方才那戴眼镜的警察留下的,嘱咐她如果想起什么线索、或是有任何困难,可以随时去找他。
“假惺惺。”董晓晴面无表情地想。
这时,聒噪的门铃又一次响了。
董晓晴一激灵,心里无端涌出一把无名火,她倏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当时就要对准大门砸过去,一声“滚”字已经卡在了她的嗓子眼。
“快递——家里有人吗?”
董晓晴一顿,水杯从她蓄力的指尖滚落,正好掉在沙发上,半杯水把沙发罩泡湿了一片。门口的人试着敲敲门,嘟囔了一句“没人”,随后是“吱呀”一声,快递员照常把包裹塞进了楼道里弱电井的小隔间中,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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