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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七也渐渐习惯了殿下的脾性,他悠哉闲散,有趣又精明。他常常与朋友相聚,可静下来时凭窗而立,又显得落寞孤独。
影七常常在房梁上悄悄看着李苑,他也时常困惑,世子殿下可以不愁吃穿为所欲为,做人已经到了这个地位,还有什么值得忧郁的。
他猜想殿下是担心失去,所以他尽自己所能,让自己的存在给殿下带来更多一分安全感。
不当值时,训场里总能寻见影七的身影,他拼命训练,拼命练功,遍体鳞伤风雨无阻,每当轮值,影七总在暗处静静等着,他时常看着李苑的手,最喜欢世子殿下轻点两下桌面,叫他下去。
每当影七在房梁上轮值,李苑清闲时聊以自享的琴曲就渐渐成了抚给这小影卫听的消遣。
他也会偶尔静下来思考,他对影七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但从未思考出结果。
影四有事禀报,将一本折子递上李苑的书案。
李苑随手翻了翻,挑眉冷笑道:“不错,继续查。去宫里跟咱们的人交代,要他们留意陈贵妃和陈元礼的行踪和书信往来,给我查他祖宗十八代,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贵妃,也敢对齐王府下手,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是。”影四颔首听命。正欲起身退出书房,李苑又道,“对了,王府鬼卫稀缺,我打算起用影七。”
“起用?现在?“影四眉头皱紧,下颌微抬,反驳道,“殿下,影七刚至王府,资历尚浅且出身敏感,不宜起用过早。”
藤椅吱吱轻响,李苑从躺椅里坐起来,伸手抬起影四下颌,猛然扯到自己面前,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问他:“是你懂还是我懂?”
影四垂下眼睑,声音仍旧冷漠无波:“影卫之道,属下更懂些。”
李苑掰着影四下颌,手指用上些力道,温和一笑,眼神微冷:“你是想仗着父王给你的免死金牌管我一辈子?”
“待到殿下能够独当一面,属下自不会再多言。”影四面上并无半分惧色,“属下不能让您与王府涉险,影七是否可信尚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本世子现在连自己的命都照看不得?”李苑问他。
本以为他会道声不敢,他却道:“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李苑紧盯着他幽如深壑的眼睛。世子殿下的目光永远柔和不带棱角,视线中冷意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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