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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嘉树掏出小本本朝罗章维跑去。季冕盯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年轻人果然有冲劲儿,只不知能保持多久。
方坤等两人说完话才走过来,埋怨道,“季哥,你竟然专门去跟肖嘉树说他的观点才是对的,我们都错了,你不够意思啊!他要面子,我们就不要面子啊?一个镜头而已,有什么好争的,你当没听见不就得了。”
“你们在讨论我的电影,我还不能发表一下看法?”季冕放下筷子慢慢擦手,“你总跟一个小孩计较,你不觉得丢人?肖嘉树招你惹你了,你要处处针对他?”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帮着他封杀李佳儿,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一说起这事方坤就挠心挠肺的,特别想挖掘出真相。
“既然是内幕,我又怎么能告诉你?有本事你去找肖嘉树问。”季冕不会胡乱曝光别人的隐私,擦完手正想与林乐洋好好谈一谈,却见他已经走到罗章维身边,也跟肖嘉树一样,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记笔记。
他摇头失笑,冲陈鹏新招手,“我听说乐洋每天早上七点就来片场帮忙?”
“是啊季总,我们乐洋可勤快了,一大早就来帮场务搬道具、布置场地和灯光,忙活完了便躲到一边去背台词,时刻不敢松懈。季总,乐洋是您旗下的艺人,往后还得请您多关照,他一个人出来打拼不容易,早年还住过地下通道……”陈鹏新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煽情的功力不比一线演员差。
季冕有些头疼,抬手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乐洋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以后你别那么早带他来片场,他是演员,不是勤杂工,那些活用不着他干。”
陈鹏新连忙点头,心里却琢磨开了。季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心疼乐洋还是嫌弃乐洋?他还没琢磨清楚,季冕已经站起来朝化妆间走去。待会儿他有一场打戏要拍,得事先在衣服里面绑上安全带,这样才好吊威亚。
——
为了节约成本、赶上档期,制片主任往往会安排某些镜头集中在一段时间拍摄,譬如临时租借一栋别墅,所有在这栋别墅里发生的剧情都得在租借期内拍完,否则便浪费钱。而今天,罗章维要拍摄的镜头大多是打戏,因为吊威亚的设备搭建起来很麻烦,能集中拍完就避免了人力资源的浪费。
打戏比文戏难拍,这是众所周知的,既要演员做到感情的传递,又要达到动作的流畅与逼真,没有事先排练过几十甚至上百次,绝不可能一镜就过。肖嘉树没学到什么演戏方面的技巧,却认识到了作为演员的艰辛。若要演好每一个角色,他们必须方方面面都学一点,说一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不夸张。
而之前留给他不堪印象的苗穆青,拍起打戏却十分拼命,被施廷衡连续踢了好几脚都没皱过一下眉头,只要导演说再来一次,她就能立刻爬起来再打,半句抱怨也没有。
肖嘉树看得一愣一愣的,对每个人的观感都在不断刷新。
两段打戏拍了两个多小时才算通过,苗穆青带着浑身青紫离开了,施廷衡却站在场边等待下一场戏。
“咦?今天季哥也要领便当?”肖嘉树看了看罗章维的笔记本,上面纪录着下一场打戏的内容,竟然是凌涛被何劲杀死的一幕。
“没错,先把重头戏拍了,剩下的戏份我可以慢慢来,这样比较没压力。”罗章维正色道,“你待会儿好好看看季冕是怎么拍戏的。能与他同台飙一场戏,比你上一年的演技课都有用。”
肖嘉树连连点头,深表认同。
说话间,季冕走了过来,一边绑威亚一边听罗章维说戏。这场戏的标题叫做“末路”,说的是凌涛利用男主何劲和女主安妮捣毁了凌氏集团和东南亚贩毒圈,甚至抓捕了欧洲一名大毒枭,于是准备搭乘直升机前往家乡安置弟弟的骨灰盒,却没料何劲收到线人提供的消息,赶来抓捕。两人在天台发生打斗,最终何劲击毙了凌涛,却发现他胸前佩戴的铭牌雕刻着两个花体英文字母T;F,而这正是暗地里给何劲提供线索的神秘人的代号。
在这一刻,所有真相被揭开,原来捣毁跨国贩毒链的最大功臣不是警方,而是一个贩毒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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