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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郁继而感叹,原以为至多只是一幅忠于人性的「富在深山有远亲」图,谁知竟是一场刀尖舔血式的富贵险中求……
可谓十分塞翁失马的乐观思路。
钱家的大人们却不免忧虑茫然,这稀里糊涂的富贵,当真能落到他们头上吗?
而后,这份富贵,还真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头上了。
金婆婆让人从京中传信并备上厚礼送来江都钱宅,感激他们当初的「庇佑相助」。
此事传开后,周围全都是对他们钱家人的称颂之声,骆公为国为民为主赴死的高风亮节,也将他们钱家的门楣照映得一片光明高尚。
大家无不将他们看作了与骆公同甘共苦的存在。
可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压根儿就没苦,当初他们跟一窝蚂蚁似得闻着甜味儿就直接找上门来跟着吃上了。
一晃眼三年过去,他们钱家人凭着这重关系和美名,已在江都扎下了根。同京师府的蕲国公府也常是有来有往,金婆婆大度通透,从不提及他们当初顺水推舟的私欲,骆泽与钱郁也成了亲如兄弟的好友。
而若有人试图探问当年骆公入钱家族谱的内情之时,他们往往只能长长叹息一声:「皆是机缘啊……」
除此外,也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了。
钱家人私心里感激骆家,却也难免羞愧,唯有尽心尽力报答骆家,报效朝廷与君主。
钱主事见罢邵刺史后,很快回到前衙着手拟写请示文书。
新君登基第三年,各地官政从调整到落定,众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前七堂中忙得脚不沾地的混乱景象也基本上没有了。
但江都学政人员却越来越忙。
无二院要建数座分院,各类庞杂的琐事将郑潮等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忙得想要上吊的,一类是忙得没时间上吊的。
这份忙碌倒不曾波及到学子们,课业是正常进行的。
此一日,午时将至,放课的铜钟被敲响,无二院各学馆内的学子们如同鸟儿出巢,说笑着结伴而出。
医学馆的一间学堂里,一位负责授课的先生也走了出来,众医学生们见之皆行礼避开,不敢靠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