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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男人还要说什么,女人过来拉走他,嘀嘀咕咕了几句什么,之后男人就不再来继续问东问西。
席冲在女人家睡了一晚,他自知身上脏,没睡床,要了一床席子,铺在地上就睡了。
天亮后,他坐上男人的三轮车。出发前女人抱着婴儿站在门口,叮嘱男人开车要小心,记得把东西都买回来,男人笑呵呵地答应。
女人转过身,看了看席冲,没说什么,递给他一袋蒸好的土豆,让他路上吃。
席冲抱着土豆,深深垂着头,在寒风中到了县城。
刚进县城,席冲就跟男人道了别。
他怕席江林这时已经从派出所出来,正在县城找他,所以不敢走大道,只往偏僻的小路走。
他先去了妇联,本想问问去过他家的人知不知道高昔青去哪了,但时机不对,妇联关着门。
没有时间耽搁,席冲只好转身,往车站走。
没钱买车票,席冲低着头,避开检票员的视线混在人群中,挤上了火车。
火车鸣笛,在晃晃悠悠中向前驶去,如同一条蜿蜒的龙,不急不慢地穿梭过连绵不绝的山群。
席冲被挤在门口,黑而亮的眼珠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山。
他生在山里长在山里,这是最后一眼了。
他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