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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回州北大捷,宋端功劳极大——宋含在请功信里着重强调了这次之所以能够取得大胜,皆因宋端灵机一动,设下计谋,引诱戎人入套,从而围而歼之有直接的关系。并且宋端还身先士卒,亲手斩杀了十余戎首!
这样的表现从宋含派来报信的一干使者口中都得到了证实,连卫焕都喜得当场赞了宋端一句——报捷这样的好事,一心提拔嫡长子的宋含自不会忘记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当然卫焕赞宋端归赞宋端,这番请功的话他也没全信,和宋老夫人他是这么说的:“宋端尚未及冠,从前也不是多么聪敏之人,这番能够不畏敌寇,阵前杀几个戎人是可能的,要说运筹谋算,十有八.九是宋含将自己的功劳让给了他,宋含此人还是有些军阵之能的。”
横竖不是嫡亲孙女,何况现在为嫡亲的孙儿孙女都操心不过来呢,宋老夫人当然不会为卫高蝉上太多的心,只不在意的道:“宋含是旁支,他的儿子,即使是嫡长子,比高蝉的出身还是差了点。何况宋含既然是长史,这驱除戎人、拱卫魏土的事情本就是他的份内之责,朝廷和州里按着规矩赏赐就是了,难道还要咱们家拿孙女去奖他不成?”
卫焕叹道:“要是几十年前这门婚事我也不想答应,确实门第有悬殊。不过如今世道乱了,咱们家虽然海内闻名,可兵燹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州里的长史能干,扶持他一把,彼此心中都定些。”
“世道确实不好了。”提到这个,宋老夫人也有点皱眉,“连燎城都被砌出京观来……亏得这次胜了!不然燎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盛年却不禀告帝都,坐看治下生灵涂炭,这一顶罪名压下来,虽然这么一次你不怕,可到底有损卫家数百年清名。”
卫焕冷笑着道:“卫崎觊觎凤州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如今兼任燕州行台,燕州距离凤州州北才几日路程?这事儿若是不按下来,卫崎必定会借口守土派遣大军进入州北……这些士卒进了凤州,什么时候走,可就难说了!”又叹息,“卫崎的盘算我清楚得很,我在时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如今朝中只盛仪一个堪用,孙儿们都小——旁支也不大敢用,自然一切谨慎小心为上,还是不要给他任何理由的好。”
宋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道:“慢慢来罢,长风如今也束发了,托庇上天,咱们身子骨还成,替他撑上几年,这孩子聪慧又肯用功,将来定然是能够支撑起门庭的。卫崎这老东西膝下子孙虽不少,可哪一个能和长风比?”
卫焕听出老妻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长风是长房长孙,资质也好,过几年若能练出来,郑鸿的东西都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还能练不出来吗?”宋老夫人虽然早就把卫焕的一切都看成了卫长风的囊中之物,但现在卫焕亲口说出承诺,还是一喜,信心十足的笑道,“真真是上天庇佑,大房能有这一双子女,都是乖巧听话又聪慧伶俐的!”
卫焕虽然注意力都放在了调教孙儿上,却也知道卫长嬴是个不安分的,此刻就提了一提:“长嬴从前一直习着武,如今快出阁了,是不是该学文静点?毕竟做媳妇和做女儿不一样。”
……宋老夫人和贺氏一样听不得旁人说嫡亲血脉半个不字,尤其卫焕才吐露口风,把凤州卫交给卫长风,跟着又质疑起了卫长风的胞姐,宋老夫人立刻想多了,脸色瞬间转阴,劈头就问:“可是长岁在你跟前嘀咕了什么?!”
卫焕头疼道:“你怎么什么都往二房想?长岁打从回凤州起,除了头一日到我跟前磕了头,哪一日不是先到你跟前请安?什么时候私下来见过我?”皱着眉继续道,“再说他才回来,哪里就有立刻去打听堂妹性情的道理?长嬴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情我还不清楚,还用得着长岁来说?”
宋老夫人冷笑连连,道:“他没有一回来就去打听堂妹的性情——他用得着这样吗?之前苏秀曼敲打长嬴是谁泄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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