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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出那个文件夹打开,目光扫过里头夹着的纸张,心中越来越惊愕,这间吟秋别院竟然……转让给我了!而转让人是沈熹。
我问周助教,他却并不感讶异,只道:“原来沈教练留给你的就是转让协议啊,当时他走时就交代过我以后你是这里的老板。”
我沉默了没作声,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只见白纸上写了一行字:
假如一切能够从头来过,
是真的就这样一行字,然后落点逗号,像是一句没有写完的话,应该还有半句或者多句,又像是意犹未尽。
这句话很显然是写给我看,但并非特意写的。当时他在写时的心情没人知道,但后来还是夹在了文件中,定是想给我看。其实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见,他曾问过我,当时我的回答是全然否决。因为这世间最没可能的就是“假如”,而且当人一旦沉入那个假设中,就会无法自拔不敢面对现实。
只是此刻看着这句没有写完的话,心头感到阵阵酸涩。那些深埋在我心底,长久不愿再去回想的记忆,突然就冒了上来。他是将这里当作是曾经的一个梦,所以费尽千般心血将之珍藏不被时代遗弃,所以当决定将它转让给我时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是这样吗,沈熹?
我忽然明白那个故事的涵义,沈熹是把自己比作了那个巨人,他试图用枷锁将我锁在他的肚子里永不放开,可是没想到我却因为这道枷锁而日渐枯萎没了生气,也逐步走向死亡。他只得剖开自己的肚子放我出来,代价是从此他长眠沉睡。
故事之后的那句话其实就是要我回来这里看到这些,当我得知他将最初属于我们的共同记忆留给我时就会明白过来。
一个故事让人沉睡,一句话让人醒来。
走出别院时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头顶的招牌,刚才从周助教口中获知到这家别院原本是要被投改的,但是沈熹早年就将之买下,并且聘雇了他作为负责人,每年沈熹都会过来,不过再没有当过教练,完全就以投资人身份来视察。直到几个月前沈熹来时突然问他可还记得我,当时周助教记忆模糊并没想起来,于是沈熹就给他看了一张我的照片,说今后这里会由我来接手。但是我依旧让周助教代为管理了,因为我明白这只是沈熹的一个夙愿。
回程的路上我沉默良久才开口询问莫向北:“你会在意吗?”刚才在吟秋别院里他几乎没有开过口,上车后也没有来和我交谈,是否心里有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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