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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说山下马车上那句赔礼,也说搬进舍院时那句交易。
柯鸿雪听得明白,但也不点破,只闲聊般地问他:“过段日子学府闭院,不知沐夫子可要回老家?”
沐夫子是书院中一位教史学的先生,沐景序名义上是他的孩子。
也正因此,学府中有些人害怕与他交往,担心偷偷摸摸做了什么坏事,会被他告诉夫子。
柯鸿雪后来想着,其实早就有端倪。
他既是沐先生的儿子,当初被他赶出舍院,缘何自己亲爹的院子不住,反倒搬去了掌院那里?
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时过境迁后往回看,才会发现许多谜团不过只隔着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戳就破了。
沐景序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夫子,稍稍愣了一下,心下收紧,点头:“是的。”
柯鸿雪姿态随意轻松极了,好像真的只是山路上偶遇,随便闲聊:“一直没问,学兄老家哪里的?”
沐景序说:“南方。”
他没再继续追问,一定要抓他一个漏洞,却说:“那倒与我很亲近。”
柯鸿雪:“我家祖籍也是南方,我小时候一直在江南长到十二岁,那年冬天随父母回京过年,才发现京城的雪原来下得这么大。”
伞下两人挨得极近,沐景序不知道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脑海中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年淞园门外,白雪皑皑的背景下,那个穿着粉红冬袄,扎两个小啾啾的漂亮“妹妹”。
他低声回:“我也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柯鸿雪轻笑,问他:“今年雪大,考学后学兄和先生一起回家过年的话,可有车马相送?”
沐景序迟疑了一秒,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