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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又细细端详了她一阵,说,“长安此地,于姑娘而言,既是良配所在,亦是磋磨煎熬之地,将来长路漫漫,自有故人相伴,姑娘安心即可。”
林清容听的云里雾里,却把他的话记牢了。还欲再问,见住持一副话已说尽的样子,扶着琴儿的手起来,向住持道谢之后便走出了这大雄宝殿。
一直在后面偷听的孟昭明从佛像后走出来,坐在主持面前,看到桌上的那支下下签,问道,“那就是朕同你说过的林家姑娘,你懂卜算,看着如何?”
住持睁眼看着面前的九五之尊,再看走远了的叁人,“陛下何出此言?”
“老九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她,你帮我看看,他们二人前路如何。”
住持闭眼打坐,“前路如何,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听他这么说,皇帝似是懂了,又好像不懂。
回到玉堂园,偌大的园子里只有林清容这一个主子,孟昭平忙于公务还在行宫,玉璇珠在西郊一破庙为谢琦设了灵堂,她派人传话回来,说要在灵堂守灵七天。
可现在林清容顾不上玉璇珠在忙什么,被琴儿扶回房后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窝在床上。
琴儿珠儿两个人轮番劝了一通,她都不肯起来。看屋里没有外人,琴儿拨开帘子挨着林清容坐下,小声说道,“姑娘莫怕,老太太和太太这会在长安城里,便是找来这里,她们进不来里面。过几日玉行首回来,她们便是来,您跟玉行首说说,她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林清容睁眼看着她,说,“我总不能躲在别人后面躲一辈子。”想起重阳那日在灵安寺的事,她顺了顺气继续说,“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是家里的事,让外人掺和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琴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开解她,知道素来心思重,怕她为着这事再伤了身子。想起那日甄夫人的胡搅蛮缠,恨恨说道,“以前还觉得夫人慈爱,怎么这会又要闹呢。”
林清容张了张嘴,想到琴儿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就把话咽了回去。只说自己想喝点汤水,借口把琴儿打发了出去,又把珠儿撵到外间去给自己做针线。
这般寝室里彻底没了人,林清容翻身背对着外面,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来,明哥儿被放出来,外祖母和舅母却没寻到人,若不是舅母告诉自己,她都不知道如今明哥儿下落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