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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苍一连几天没有踏出房门。
原本他也不需要吃饭,以往不过仗着长舒娇惯他,天天嚷着吃这吃那,一来是想多在长舒跟前晃悠,二来是自己嘴馋。这下和长舒闹起别扭,心里哪哪不舒服,还有什么心思考虑吃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谁也不见,就赌气这次要长舒来哄他。
长舒倒是出去了一次。
那天天明他一开殿门就看到长决抱个木桶在院子里正卖力洗刷着什么,身边溅了一圈泥污水渍。他走过去,站在长决背后突然发声问道:“何时这么勤快了?”
“吓死我了!走路都不带点声的!”长决整个人先是惊得脖子一缩,手上的东西扑通一声落入桶中,转头见是长舒后嗔怪了一句,又继续从木桶里把东西捞起来,低头专注手上的活,徐徐说道,“给容苍那小子刷鞋呢!好家伙,洗了我整整三桶水还没洗干净!你是不知道卧玉泉上的那座山有多难走,泥都粘在那孩子脚上一指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你一步步给背回来的。昨儿到了我让他早些歇息也不肯,非要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才上床,说怕你醒来见床脏了不高兴。要我说,都累成那样了还管这呢!可惜孩子长得快,合脚的鞋才新做了这么一双,只能将就着穿进殿了。唉我说,你今天醒来见他把殿里边踩脏了没骂他吧……唉!人呢?!”
长决说着说着扭头去看长舒,发现自己身后的位置早已是冬风萧瑟,空空荡荡。随着“嘎吱”一声,殿门才开片刻又被关上,长舒自出来站了那么一会儿以后便也没再出过房门。
直到第三天,长决忍受不了整个赤霜殿死气沉沉的氛围,不敢招惹长舒,便把殿内除了正寝室外的地方逛了个遍,意外发现容苍没在长舒身边,而是一个人窝在偏殿,两眼发直趴在床上,一对龙角抵着床柱,尾巴也拖到地上,时不时扫两下地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若不是知晓这是条活了四万年的真龙,他简直要怀疑孩子是不是快饿死了。
长决眼中精光一闪,手上施法,那双被他洗得一尘不染的黑靴出现在容苍榻边。长决过去蹲下,将靴子提到容苍眼前:“好孩儿,看看这是什么?”
容苍倦倦将眼珠子拖过去看了一眼,又转过去和床柱子死磕。
“你二叔我刷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洗干净的!”
容苍翻了个白眼:“随便施法弄一下不就好了。”
“事事皆施法,妖生多无趣。”长决嘿嘿一笑,凑到容苍耳边,“此次御魔凶险,你可瞧见了?”
容苍百无聊赖地点点头。
“我这数万年每年都是这么过的。”长决道,“以前还勉强过得去,这些年却越发感觉吃力了。想来还是我老了,又只有一个人替长舒护法的缘故。我这些年时常担忧,若是哪天我出了事,长舒可怎么办?”
容苍这才把脸转过去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若是能再多一个人护他,即便什么时候我有个三长两短,也算了无牵挂。”长决眉眼弯弯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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