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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又冷哼了一声,说:“你能怎么报答我?”
沈西泠咬了咬嘴唇,斟酌着说:“你剩下的鞭子我可以替你受。”
“你替我受?”白松听言却是笑了,“七十鞭你能受几下?不到二十鞭就能要你的命。”
沈西泠低下头。
白松扫了她一眼,眼神倒是柔和了些许,又径自朝马车走去,回过头对沈西泠说:“小丫头,要不要来试试你的运气?”
沈西泠抬头看向他,不解其言。
白松伸手顺着马的鬃毛,说:“你随我一同回风荷苑,看看公子会不会收留你。”
齐婴?
沈西泠想起今夜在忘室他居高临下看向她的那个淡漠且带着鄙薄的眼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马儿在白松的抚摸下发出低低的嘶鸣,沈西泠听见他笑说:“顺便你也试试给我求个情――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儿后悔,犯不上为你个小丫头受这么些鞭子。”
沈西泠那时心想,她去求情必然是没有用的。齐二公子与她素昧平生,两次援手已经令她万分感激,她给人家添了许多麻烦、已经很讨人嫌,由她求情又怎么会有用呢?只是白松毕竟是因为想帮她才受了这等罪,她于情于理是要去求情的,虽然不能求齐婴饶了白松,但若他心情好,兴许可以求他让自己替白松受些鞭子,总也好过无所作为。
她虽什么也没有,却也不能白白欠了白松这样大的恩情,总是能还一点是一点的。
于是她笑了笑,对白松说:“那好。”
那天深夜,沈西泠又随白松回了风荷苑,自然,这回她仍是被拦在了门外。
白松独自进去后,大门便关上了,过不多时那门房又探头出来对她说:“公子听闻你也来了,说事不过三,先前既已然帮了你两回,便再没有第三回了,叫你回去吧。”
说完,因夜雪天寒,那门房也耐受不住,便匆匆将门关了、缩回屋里烤火去了,将沈西泠一个人关在了门外。
夜雪纷纷,那当真是建康城数十年也难遇的一场大雪,山中的石阶都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寒风凛冽,几乎要冻掉人的手。沈西泠望着那扇紧紧合上的大门,想着此时此刻白松正在受刑,他是为了帮她才会如此,而说到底,她的事情本来跟他毫无关系,就算当时她在琅琊无家可归死在路边,其实也与他没什么相干,他大可以不必管她一走了之,可是他却带她南归、替她安葬了父母,此时又因此在受鞭刑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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