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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澜和萃霜年纪都极大了,叫她们这些老嬷嬷们跟来秋狝,也不过是叫她们一道出来转转玩一趟,哪里是真还拿她们当婢子的。
一面说,皇帝一面上前来,拾起妆台上的一只玉梳,动作轻柔地替婠婠梳顺她刚刚放下来的长发。
他回来时还带了些山林中新摘的浆果,已经在山泉水里洗净了,他便从瓷坛中袖手取来一颗,亲手喂到婠婠唇边。
婠婠并未回头,从铜镜中打量着身后的男人:
“臣妾不敢引旁人进来闲听,否则倒是叫旁人都知道陛下今日又被长辈斥责了。这要是叫左右史官记到史书里,多难听呀。”
她衔过皇帝喂来的浆果,在唇齿之间咬破,艳红浆果的清甜和汁水在她口中划开。
有几滴艳红如凝露一般的汁液染上了她的唇瓣,顺着她形状优美漂亮的唇边缓缓滑落,旋即那汁水又被皇帝亲手抹去。
听她方才说完的话后,皇帝眉目舒展,竟然还颇有些愉悦地笑了笑,丝毫不将那些放在心上:
“骂就骂吧,虚声假名,有什么要紧。”
皇帝已到了这个年纪上,当了近二十年的盛世帝王,手握大权,掌御万里山河,自然不会将两个老妇人对他的议论言辞放在心上。
即便那两个老妇人是他和婠婠的母亲。
他已是不惑之年,神容姿态间也尽是一个成熟男子的从容在握。
即便他的身形依旧如年轻时那般健硕紧实,背脊挺拔如初,可是鬓边也难免多了一丝白霜。
光阴流逝,年华略去,帝王将相也无可奈何罢了。
他看着婠婠时的眼神极尽宠溺,同样是一如当年,不减半分。
两人私下相处时,总还和新婚恩爱时的小夫妻一般。
见帝后二人要说话,萃澜和萃霜连忙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