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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从特拉维夫出发的时候,什么也没准备,摸到大衣口袋里可怜兮兮的手机,想了一下,还是先拨了梓牧的电话。
“梓牧吗?我是非非。”信号不是很好,对方的声音有些模糊。
“喂,死丫头,知道打电话了。”梓牧向来都有哥哥的感觉,可惜不是个好哥哥。
“嗯,今天来耶路撒冷了。”
“什么?使馆在特拉维夫,去那儿干吗?待多久,一个人去的!”
“不是,和几个同事,好多事不清楚呢。可能……领导说要一直待下去。对了,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你说!”
“嗯……我们参赞,就是一起来的领导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去了哭墙广场……然后……”
“然后什么呀,你去哭墙了!好看吗,非非!”是又又突然闯进来得声音,甜甜的发腻,这两个家伙果然不务正业,那里还是下午就翘班约会!
“是和那个孔融去的?听我家梓牧说了,帅吗?多大了?对你好不好?到了使馆有没有小纠缠!对了,给你寄的小说收到没有?前天我在街上看见你弟弟了,和小女孩手拉手,也不知道是荀子还是墨子,那死小子见我就跑!还有还有,我和梓牧……”
手机又被抢走了,女孩不罢休的撒娇声,梓牧难得认真起来,“回去再闹,听非非说完!……怎么这么突然?是耶路撒冷出什么事了吗?我们社有记者在那里,需要帮忙的话我把电话给你。太突然了,你爸妈还不知道吧。以为你留在特拉维夫很安全呢……非非?孔融没欺负你吧?”
“才没有!别胡说,孔融对我可好了,刚刚还给我面吃呢。先别告诉我爸妈,省得他们担心,我也好多不确定呢。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我执行任务了,很紧张,有点害怕。还有,有些事情有点儿想不明白,你们不是有好多这边的材料吗,我想要些过去的……”
报道两个字还没说完,屋门突然被推开,吓了一跳手机都掉到了被子里,坐起身看着他沉着脸站在门口。手偷偷滑在被子里,找到手机按了挂断,低头不说话了。
床前渐渐多了个黑影,驼色的休闲裤,然后是一只伸平的大手。
摇摇头,装作不知道,外交人员条例没说不能打电话,而且电话卡也是自己买的,国际长途也是自己付费,不许没收,不给!
那手又近了一层,一言不发,和她故意鏖战。终于憋不住了,只能抬头面对。被抓到作弊也不过如此,可是,她没做错事,只不过给朋友打个电话,干吗心虚!
“明天写两份检查,七点起床到办公室报道,迟到一分钟就写三份!”那样严厉的眼神,充满了责备。撇撇嘴,心里委屈,藏在被子里的手机被发现了,别无选择,交到了他手心,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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