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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恒也并不勉强,起身一个长揖道:“今日耽搁了姑娘的工夫,只是兹事体大,不得不向姑娘询问一二,还请见谅。”
妈呀,这还叫询问“一二”,这简直跟审犯人也差不多了。绮年心里嘀咕,却也只能裣衽回礼:“世子太客气了,民女薄力实在有限,此次无非是事有凑巧,只怕下次便未必能有助于世子了。”
赵燕恒直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绮年一眼,并未戳穿她话里的意思:“在下告辞。”
绮年客客气气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和那青衣侍女上了一辆普通马车,辘辘地驶出街口,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如燕一直在旁伺候,这时候才有些手软脚软地道:“姑娘,那,东阳侯府的那丫鬟――死了?”
绮年以手抵额,低声说:“分明是那个什么公子在杀人灭口,大约是那个丫鬟正好碰见。”
如燕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他会不会看见了我们?”
“应该不会。”绮年说了一句,突然冒起一个想法。秦苹口称在显国公府遇了歹人,而当天偏偏真的有个歹人,还杀死了她的丫鬟――如果她是那个歹人,会不会怀疑当时的目击者并不只这丫鬟一个?会不会怀疑――秦苹也是目击者?会不会――也想杀她灭口?
绮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秦苹在喊出有歹人的时候,大概一半是吓住了,一半是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可是她如果因此被歹人盯上,不知会怎样……
“走,咱们赶紧回去吧。”绮年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回了吴家才最安全吧。
赵燕恒的马车驶过几条街道,一直拐进一条小巷,青衣侍女在一扇黑漆木门上敲了敲,半天,门才拉开一条缝,周镇抚头发乱糟糟地伸出头来,一见青衣侍女,连忙把鸡窝一样的头发扒了扒:“原来是清明姑娘,失礼了。”
青衣侍女清明皱着眉头看了周镇抚一眼,后面赵燕恒已经下了马车,一边进门一边笑看了周镇抚一眼:“昨儿值夜来着?”
“可不是。”周镇抚打了个呵欠,尽量把头发扒拉得顺服一点,“这一大早的,你怎过来了?”
赵燕恒笑了笑:“还早?已经日到中天了。”他虽在说着笑话,笑意却未到眼底。周镇抚敏锐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有什么事?”否则不会到他家里来寻人。
赵燕恒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秦苹之事,我已问出来了。”
“这么快?”周镇抚的睡意也飞到了九霄云外,听赵燕恒详细说了一遍,不由得一拍桌子,“东阳侯这个混蛋!竟然又把主意打到金公子身上!哼,先是你,再是我,又是你家二公子,现在又是金公子,他一个侄女儿到底想要许几家?我倒想见识见识,是怎样的天仙神女,竟值得他这般费尽心思!”
赵燕恒唇角微微弯了一下:“倒是听说过,这位秦姑娘的生母出身教坊,她年纪虽不大,歌舞弹唱却是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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