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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慎衍淡淡撇了福昌一眼,沉默不言,福昌狐疑的低头瞅了眼自己,以为自己装扮不对,正欲问什么,谭慎衍跳上马车坐了进去,风吹起帘子,谭慎衍阴沉着脸,脸色极为难堪,福昌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悻悻然弯腰道,“世子爷是回府还是……”
“出城。”
简短的两个字,语气锋利,福昌敛目,收了凳子,坐上马车,想起什么,轻声道,“世子夫人让福荣传话,说五皇子恐会对三皇子不利……”
“我自有主张,你哪儿不舒服吗?”隔着帘子,谭慎衍的话意味不明,福昌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
“还不驾车?”
福昌身形一僵,坐直身子,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快速朝着城门方向驶去,谭慎衍从皇宫里出来还好好的,如何忽然就变了脸色,他敛了敛神,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暗道,这时候的谭慎衍,谁都别惹,不然的话,去晋州挖金矿,黑得比煤炭还厉害。
另一边,王娘子来青湖院给宁樱施礼,王娘子在京城教导过许多人,但宁樱最合她的性子,宁樱不骄不躁,上进心强,对她不如学生对夫子那般心存害怕,王娘子认识形形色色的官家小姐,或知书达理的,或蛮横骄纵的,或懦弱无能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与身俱来的倨傲和矜持,宁樱看得见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虚心请教,提高自己画技,这份坦然与镇定,便是她年轻那会也不见得有这份心性。
王娘子打量着宁樱,宁樱面色红润,身形丰腴了些,衣衫下,肚子显怀得遮不住了,王娘子成亲二十余载,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心里总会生出许多遗憾,这会儿看宁樱大着肚子,由衷为她高兴,宁樱和谭慎衍成亲两年不到,第一年为老国公守孝,第二年就怀上了,不管怎么说,对宁樱来说是好事,孩子,永远是女人能否在夫家站稳脚跟的关键,尤其,谭慎衍身边没有通房姨娘,宁樱压力更是大。
“看来你养得不错。”王娘子收回目光,如实道。
宁樱揉了揉自己脸颊,有些不太好意思,指着凳子示意王娘子坐下用膳,边吃边聊,王娘子通过信件指点了她许多,因着怀孕,绘画之事有些耽误了,肚子里怀着孩子,精力终究比不得以往,绘画断断续续,离得久了,前边的构思,眼色搭配都有些忘记了,谭慎衍收了她的纸和笔,让她生完孩子再说,否则的话,自己压力大,孩子也遭罪,念及此,宁樱缓缓道,“没什么烦心事,吃吃睡睡,的确胖了。”
王娘子道,“怀着身子哪有不胖的?当母亲的身体好,生下来的孩子才健康。”
薛太医也这么说的,宁樱笑笑,问起王娘子在顺亲王府的事情,王娘子拿着筷子,面色一派轻松,“到哪儿都差不多,顺亲王妃通情达理,是非分明,对我极好。”王娘子辗转了许多人家,明白主母的重要,男子为名利奔波于外,而一家是否兴盛,还要看后宅主母,家和万事兴,多是靠主母的力量,后宅一团乱的人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繁荣兴盛,妻贤夫祸少,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说完,王娘子夹了个水晶饺子放在碗里,盯着宁樱的肚子道,“看你的肚子,只怕还得几个月才能生产,我给你写信,其实还有其他层意思。”
宁樱拿着勺子,喝了口银耳汤,不解其意。
王娘子抿唇笑道,“你如今的功底,我指点不了你什么,熟能生巧,多多练习,你会有更大的进步,我来国公府,实则想借你的名义偷偷懒。”
宁樱从昆州回来,送了些画作给她,简单朴实的景致勾起了她的兴趣,她想衬着能走动的时候出京转转,她没有孩子,相公是私塾的夫子,不用她料理庶务,她没什么放不下的,因而,王娘子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蜀道艰险难走,有生之年只听人说起过,具体情形却是不知,我想四处转转,女子不如男子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可不能于后宅埋没了志气,从你的画作中,我有所感悟,你寥寥数笔,勾勒出来的景物栩栩如生,让人身临其境,我能指点别人,可对自己却无能无力,想来是视野不够开阔,纸上谈兵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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