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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不比宁府,更注重规矩品行修养,若穿得俏皮动人反而叫老侯爷以为咱宁府修养不好呢。”妇人说完话,手里的玉簪插入发髻,她对着铜镜理了理宁樱的鬓角,朝闻妈妈伸手。
闻妈妈会意,立即将手里的玉簪递了过去,低下头,不再与妇人争执,妇人是宁国忠请来的人,她哪敢得罪,低下头,转而为宁樱拿披风,却听镜前的宁樱附和她道,“奶娘说得对,妆容太浓了,这身衣衫也不好,换了吧。”
话完,伸手自己解衣衫的纽扣,妇人脸色微变,语气低了几分,带着些许逼迫,“小姐莫使性子,老侯爷什么人没见过?莫要在老侯爷跟前闹笑话丢了宁府的脸面。”
宁樱心下不快,她见过自己文雅富贵,仪态万方的模样,上辈子,为了迎合京中的妇人,她不就是这副样子吗?整日往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举手投足都学着那些妇人来,久而久之,她都忘记最初长什么样子了。
她自制力不好,在别人的目光越走越远,蓦然回首时,已经没有给她找回初心的机会了,再次见着这副姿容,如何不叫她讨厌?
妇人脸色不太好看,语气有些重,“老侯爷军功显赫,受人敬重,小姐不该恣意贸然失了礼仪,叫人贻笑大方,老爷还在垂花厅等着小姐呢。”
言下之意是妆容不得体是对老侯爷的不敬重,让宁国忠久等是宁樱的不孝顺,话说得委婉,言语间的指责宁樱还是听得出来,宁樱眼神一凛,沉着脸,有些怒了,烦躁的瞪了妇人一眼,继续解手里的纽扣,吩咐闻妈妈道,“奶娘帮我。”
闻妈妈踟蹰不前,这会儿时辰不早了,若再换身衣衫,重新梳妆又得用上许多时辰,让侯府的人久等不好,但看这会宁樱脸色不对,心下犹豫着该不该帮忙。
“六小姐。”妇人脸色阴沉,低声呵斥道,“侯府的马车还在外边候着,真要叫人看笑话你才乐意?”
宁静芸和程云润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风声鹤唳,宁静芸被人千夫所指也不为过,宁樱如果不懂收敛,传出去,宁府所有小姐的名声就坏了。
“奶娘。”宁樱充耳不闻,兀自取下发髻上的簪子,衣衫不用换,妆容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闻妈妈看宁樱动怒,上前帮她的忙,一边讪讪的给妇人赔着笑解释,“小姐正是如花似月的年纪,结果硬要装扮得老气横秋,的确不妥,衣衫瞧着不错,换个清秀的妆容即可,如何?”
闻妈妈没糊涂,妇人是宁国忠请来的,得罪她便是得罪宁国忠,传到宁国忠耳朵里,宁樱没有好果子吃,她忽然后悔自己那句多嘴了,否则好好的,不会闹成这样子。
妇人明显不为所动,拂袖道,“六小姐既然听不进去,我不便说什么,你若一意孤行坏了宁府的名声,那就随你吧。”态度倨傲,背过身,扭头就走,步履匆匆,挺直的脊梁如傲然的秀松,不可叫人轻言视之。
门口的丫鬟见此,不自觉挺直的脊背,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闻妈妈才专心致志的为宁樱拆发髻上的珠翠,一边劝宁樱道,“看她穿着不是府里的下人,她到老爷跟前,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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