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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戍摇头:“不转。”
柳弦安目测了一下从浴桶到床铺的距离,觉得那多少还是要转一下的。
梁戍笑着凑近:“脱是我亲手脱的,怎么现在倒不好意思起来, 我就不转。”
柳弦安道:“脱的时候,我又不知道。”
梁戍提议, 你现在也能继续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
柳弦安勉勉强强答应, 可以吧, 反正闭上眼睛之后,守在浴桶旁的人既可以是王爷, 也可以是一团混沌的虚无,而在虚无境中,肯定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所以穿衣服行,不穿衣服也行。
梁戍用一条柔软的大毯子将他裹回床上,又取了布巾,一点一点擦他的头发,还没擦完,柳弦安就又睡着了,睡得心无旁骛,全然放松,被塞回被窝之后,立刻侧身一滚,做出一副要长梦不复醒的狂放姿态来。
梁戍笑了笑,低头亲亲他的耳朵。阿宁一直在门外守着,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轻轻敲了敲门,想进来将浴桶撤走,小厮们个个低着头,手脚麻利地干活,阿宁也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今晚……”
“宿在此处。”梁戍道。
阿宁应了一声,赶忙让人又送来新的热水,反正王爷上回来白鹤山庄时,也是住在水榭的,所以这次只要自己将大门关得严实一点,那其余人就会以为王爷依旧是睡客院,所以并不失礼,并不失礼。
温泉池中的骁王殿下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怎么又”
一句话没说完,柳弦安便已经在他怀中找好了舒服的姿势,天空绵云粉红,岸边落英缤纷,这场景,可实在太适合睡觉了,于是嘟囔一句:“你别说话。”
梁戍将耳朵凑近:“什么?”
柳弦安没再出声,他趴在床上,侧着脸,只露出一点莹润的耳垂。梁戍用指尖轻轻捻着,又想起了自己初次留宿水榭的那个梦,沾了雨露,染了绯红。
睡得正酣的柳二公子就这么被生生摇散了满世界的云与花,他在一片天旋地转的幻境中醒来,而现实还要更加天旋地转。梁戍握着他的手,牙齿在喉结处游走,又一路辗转向下。柳弦安稍微皱了皱眉头,本来就被热水与棉被捂得一片温软的筋骨,此时更像被彻底抽离身体,实在受不了时,抬腿想踢,却反而被握住脚踝。
梁戍一点一点,慢慢替他将松散了红绳重新系好,再抬眼时的神情,便像是回到了那场荒诞蚀骨的梦里,他俯下身,看着那双与春|梦间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看了许久,方才带着几分压抑的虔诚吻了上去。
柳弦安心想,那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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