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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上这直觉是否准确,好像楼问津对她有一种虔诚供奉的姿态。
而这也是她迷惑不解的地方,因为最初他羞辱她“自视过高”,又时常以“楼太太”等类似言语宣告主权,更有勉强她试婚纱,却又将她置之不理的恶行,更不用提码头那一晚,将她的哀求置若罔闻,又在香港跟踪她的行程,看她狼狈出丑……
种种行径,都说明他就是伺机报复,想让她难堪。
可当她如今全面地落于下风,他却反而格外地显出一种卑微与虔诚。
她好像越来越弄不懂他这个人。
思考让人困顿,梁稚眼皮沉重,将要阖上时,楼问津轻轻地将她晃了晃,“阿九,去洗一洗再睡。”
“……不要,好累。”
楼问津坐直身体,将她搂了起来,似有要抱她过去的意思。她立即伸手一推,强打精神起身。
楼问津适时地拉开了落地灯的灯绳,骤然的明亮让梁稚一下又把眼睛闭上了。
灯光里瞧去,梁稚自面颊到锁骨下方的大片皮肤,都泛着薄红。楼问津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目光。
梁稚赤脚站起身,飞快走往卧室,抄起床尾出门前换下的睡裙,朝浴室走去。
清理自己的过程,叫梁稚有淡淡的难堪,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她想到以前偶尔给兰姨做帮厨,清洗海产品,在清水里淘洗好多次,仍觉得黏糊糊的。这秽亵的联想,让梁稚自觉嫌弃地“呃”了一声。
楼问津在沙发上坐了片刻,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到了户外的晒台上。
从东边海岸吹来的夜风,稍稍吹散了热气,楼问津靠在栏杆上,低头点了一支烟,抽过两口之后,便将烟夹在指间,不再动弹。
梁稚高中毕业旅行,和几位同学去了仙本那。
梁廷昭不放心,派了他去暗中保护。那日梁稚正在做潜水准备,遭一位教练言语骚扰。梁小姐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抄起自己的氧气设备就朝人脑袋上砸去,把人砸得头破血流,还惊动了附近马打。
他不得不从“暗中”走到明处,代为调解。最后,赔了那人三千块医药费,同时潜水培训机构同意将那人开除,因为梁小姐扬言若不开除,就要登报宣扬,闹到人尽皆知。
梁小姐亲眼盯着培训机构人事部签了解聘书,高兴得如同打了一个大胜仗。
折腾整天,彼时已经天黑,他陪她去附近排档吃东星斑,而后踩着沙滩,步行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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