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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幕僚愣了愣,有些迟疑:“不是来了镇戎军?那般浩浩荡荡……”
“镇戎军,空架子。”
守城将领冷嘲:“整日里只管护送商旅、剿除匪患,北疆陷落前,打过最大的仗是跟山大王,有几分军力可言?”
那将领才因为抢粮之事被狠狠罚过,憋了一肚子气,扫了一眼身旁,凉声道:“竟还真有叫人唬住、乖乖退进了这朔州城的,如今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讥讽旁人”
腰刀与铁鞘擦出极刺耳的一声响。
那金人杀意吞吐不定,刀刃抵在方才说风凉话的将领颈间,再进一步就能割破皮肉。
“够了!”
连斟沉声呵斥:“什么时候了,竟还在这里内讧?!”
城上将领幕僚人人变色,齐齐闭牢了嘴。
金人入了应州城,本就牵扯出无数麻烦。偏偏铁浮屠又是受襄王所请才来的,竟连指责也不能,不止金人,应城守军也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汉人与金人泾渭分明,水火不能容。先前打过一次,尚能克制,动得只是拳头。
这一次……竟已直接动起了刀子了。
金人凶悍,又素来不讲道理,说不定如何迁怒。应城守军幕僚围在四周,眼睁睁看着那金将对同僚以刀相挟,竟无一人敢上前拦阻,个个心惊肉跳深埋了头,生怕招惹到自己头上。
“既为同盟,本就该守望相助,却还在这里攻讦挑刺!”
连斟看向那被挟持的守城将领,压了压眼底怒气,厉声道:“挑拨军心,回去领五十脊杖!”
金人神色冰冷,锋锐腰刀仍纹丝不动,贴着守城将领颈间的皮肉,雪亮锋刃已割出一丝蜿蜒血色。
“……降三阶,所部兵马将粮草拨出一半,交予铁浮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