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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男人死了,以如此奇怪的姿势坐在地上。
郁岸将破甲锥伸出去,拨开古怪男人的麻布外套,来印证心中的猜测。
果然如他所料,麻布衣袖之下空无一物,这古怪男人没有双臂双手,所以最初见他时,他用嘴去拨门把手。
那位死在木椅上、在羊皮册上书写悲伤心事的老骷髅,用嘴叼着羽毛笔,最初在住宅中见到的老人用嘴去开窗,骑独轮车的小孩儿们用嘴叼着糖果和风车,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全都没有双手。
一种不可深究的恐惧从脚下升起,寒意沿着脊柱上升,让人不由自主汗毛倒竖。
他僵硬回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描摹昭然的脸,目光下移,审视那双手。
而且,面试官不止有一双手。难道它们全都属于日御镇里不同的人们吗。
“看什么。”昭然微怔,皮囊仿佛被锋利目光割开,将腥臭的丑陋的一切暴露无遗。
轻微的石裂声从远处向脚下蔓延,突然声响变得剧烈,卵石地缝皲分开来,顿时地面四分五裂,向下坍塌出一个无底的大坑。郁岸脚下瞬时空了,他弓身起跳,双手去攀边缘的裂崖,昭然神情骤变,跪趴到边缘去抓郁岸的手:“岸岸!”
但在有限的零点几秒反应的时间内,郁岸在昭然的手和断崖之间选了后者,两人指尖短暂相触,在簌簌砸落的碎石中错过了。
碎石如同狂风骤雨般向下坠碎,郁岸在坠落的失重状态中慢慢走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重重砸落到金属表面,他甚至忘记感受四肢内脏袭来的剧痛,求生欲使他自觉抓住身边能攀抓的一切。
郁岸奋力抓住金属表面的一块凸起,将破甲锥狠狠插进铁皮中,才陡然挂住身体,停止无限向后滚落。
明亮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双眼,周围的风景在迅速后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雪割过脸颊,耳边汽笛声呜呜长鸣。
他挂在了一辆游荡在空中的列车上,列车轮下并无轨道,而是一片虚无深渊,回头望去,太阳和云层被甩在了车厢最后,天空中白昼与黑暗之间的分界像没搅匀的颜料一般分明,而这趟幽灵列车正在从极昼开向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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