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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疲于鏖战,弯刀已经迟钝了,终于在萧驰野又一次发起猛攻的时候脱手了弯刀。
月亮变得很薄,夜色转淡,天就快要亮了。
阿木尔的石珠滚落在脚边,脚下的黄沙被血水浸泡。他仰起头,苍穹间的猎隼所剩无几。
“天神眷顾雄鹰,”阿木尔骤然高举起右臂,朝着大漠的残余发出最后一声咆哮,“我阿木尔统治六部二十年,到达过大周内部,对得起虹鹰旗,我们梦寐以求的茶石河”
狼戾刀劈头砸下,阿木尔硬是用附带臂缚的手臂扛住了。
“我们梦寐以求的茶石河,”阿木尔在空隙里,对萧驰野豪放地大笑,坚定地说,“萧驰野,二十年后,大漠的雄鹰还会再次飞越鸿雁山。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们,但你杀不尽大漠的鹰二十年、四十年,”臂缚在刀刃发出崩裂的声音,阿木尔沉声说,“大漠终有一日会迎来真正的大君”
萧驰野在施压中同样爆发咆哮:“二十年、四十年,离北的狼永驻防线,来啊,”他赤红着双眼,森然地说,“这一次,下一次,我在茶石河畔等着你们,十二部永远跨不过茶石河”
阿木尔的臂缚彻底断开,紧接着刀锋势如破竹,从正面结束了他的嘶吼。
朵儿兰的呜咽戛然而止,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她爬起来,踩到裙摆跌在地上,又爬起来,攥着那把匕首冲向萧驰野。
疾风扫过飞沙,刀锋骤然直指在朵儿兰的眉心。
朵儿兰的发散落满身,她停在刀锋前,眼中的泪珠流淌不止,浑身颤抖,终于咬牙憎恶道:“杀了我萧驰野,杀了我”
狼戾刀的血珠滴答在朵儿兰的眉心,混杂在她的眼泪里,模糊了这张脸。
天尽头的晨曦刺破黑暗,黎明的薄光铺满荒芜的沙地。萧驰野的铠甲泛出细微的芒,他微微抬起下巴,汗水下淌。他对朵儿兰说:“离北铁骑,不杀女人。”
朵儿兰齿间发抖,那是恨意,她站在这里,连战死的尊严都被萧驰野剥夺了
“骑上你的马,滚出这片沙地,往后漠三川以西尽归离北所属,没有我的命令,十二部胆敢逾越一步,”萧驰野的刀锋下移,重重地钉在朵儿兰脚前,像是在这里划出条不可逾越的天堑,“严霜就屠尽十二部全族。”
离北的狼旗招展在苍穹,萧驰野的侧脸冷峻,这是狼王仅剩的仁慈。他的战刀杀掉了边沙的豪雄,他的铁骑就像严霜一般过境无声,他的背后屹立着万古不变的鸿雁山。
阿木尔曾经屠遍了六州,那不是强大,屠杀才是种懦弱,真正的强者敢于面朝岁月的侵袭。从此以后离北不再独行,萧驰野拥有世间最强的后盾,他就是世间最锐不可当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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